管家红着眼,半晌,终还是没再继续劝下去,“可是少爷,鉴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候……”
打胎是需要时间的,前几日甚至不能下床,而鉴定会又需要戚云舒的主持。
戚云舒之前并未想到这点,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靠在枕头上不在言语。
“这件事老奴先记下了,鉴定会结束之后会办妥当的。”管家喉间一阵发苦,他看着旁边已经快冷了的安胎药,声音沙哑的再劝了句,“少爷,你先喝了这个吧,鉴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再怎么样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身体。”
戚云舒眼帘挑开,他看着那安胎药沉默,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鉴定会不只是对沈墨重要,对他对戚家来说亦是一样重要。
屋内药香弥漫,戚云舒喝完药后躺下休息。
沈墨与管家告辞后出了门,向着戚家大院后门的方向走去,那边离作坊更近。但才走出两步,沈墨顿了顿后又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
路上,遇见府中下人,沈墨迎了上去与那下人道:“我听说早上府里来了一位大夫给戚当家的看了病,很是厉害,能麻烦你告诉我那大夫是谁吗?正好最近几日我也有些不舒服,想去看看。”
“大夫?”那下人认识沈墨,闻言面露疑惑,“府里早上没有来大夫啊,倒是前几日管家有请,但当家的一个都没见。”
沈墨不动声色,又问,“我见戚当家的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太好,厨房就没有送些补身体的给他?”
作坊和戚家大院就只隔着一条小巷,戚家大院的下人和作坊的人大多都熟悉。
沈墨虽才来作坊并不久,但他并不是那种难以亲近的性格,再加上沈家和戚家那档子事,之前沈墨又两次送戚云舒回来,在戚家大院下人眼里沈墨也算是个熟人了。
听沈墨聊起戚云舒的身体状况,那下人面露担忧之色,“你可别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当家的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干呕不说,管家那边还让人交代每日只送一些清淡的饭菜过去。”
“就这,送过去的东西都还有大半又原样端了回去,我听厨房的人说好像他就只喝了些粥。”
沈墨又与那人聊了几句,该问的都问完,这才告辞回了作坊去还借来的工具。还完工具沈墨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他特意选了人少的小道,只为讨个清静。
从戚云舒房间出来后,沈墨之前发现戚云舒身体不舒服时冒出的荒唐猜想就又冒了出来,恶心犯呕再加上食欲不振以及清淡的饮食,这怎么看都怎么像是怀了身孕的人才有的反应。
沈墨又算了算时间,自那日到如今已经一个半月有余,就时间上来算不是没有可能。
若戚云舒当真是双儿,隐瞒了身份作男人,怀孕后也因为不能暴露了双儿的身份才拒医,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只是面对这猜测,沈墨又不得不去想之前络腮胡子说过的话,络腮胡子曾经说过戚云舒常去镇上青楼,作为常客他不可能是双儿的身子。
若戚云舒当真常去镇上青楼,那络腮胡子的话也不无道理,也是因为他的话确实有道理,沈墨之前才淡了几分对戚云舒的怀疑……
思及至此,沈墨停下脚步,他转身往回向着镇上走去。
镇上热闹,比起之前几日是越来越热闹,来往的游客还在增多。
好些店家小贩看准这时机也把自己的摊子收拾了一番,如今放眼看去,整条街就像过年似的到处都张灯结彩红红火火。
街上热闹,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不间断,戚家特意为这一次收到名帖的行内贵客准备的客栈中,此刻也是极为热闹。
楼下一片喜庆,能被戚家邀请的多为业内有名有姓的人物,这几日难得齐聚一堂,自然免不了要互相吹捧一番。
楼上也热闹,特别是黄鹤的房间内,今日才到的秦派掌门人秦彭已经摔了有小半炷香时间的东西,噼里啪啦的简直就跟放鞭炮似的。
屋内,黄鹤、白浩还有他们那两个师弟跪了一排,几个人身上满是茶水与茶叶渣子,白浩额头上更是还有个不小的口子,那是被他师傅秦彭用茶杯砸出来的。
“饭桶,废物!”秦彭从屋子这头走到那头,想了想没气顺,一脚把面前的凳子也踹飞出去。
踹完东西,秦彭又来到四人面前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秦派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我当初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么一群没用的废物?”
“师傅,这件事情——”白浩开口,话还未说完秦彭已经回头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要说这秦彭,他年纪已经不小再过几年就要五十了,可因为一直跟木头打交道看着倒是颇显年轻,身体也十分健硕有力,踹起人来力道不比年轻人差。
他这一脚过去,白浩整个人都倒向一旁,好半晌没能缓过劲来。一旁的黄鹤见状低着头不敢吭一声,由着秦彭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师兄你就别拿他们出气了,如今这名帖已经不可能拿回来,你就算把他们打死也于事无补。”一旁另一个年纪与秦彭相差不多的男人劝道。
男人叫张罗,是秦彭的外姓师弟,也是黄鹤他们的师叔。他本来是不会来这里的,秦派前些日子接了笔大单,按原本的计划他应该带着人在赶单,是听说了白浩的事情他才急急赶来。
秦彭被劝,他眼刀子在黄鹤几人身上扫过,看着几人那窝囊样他是越看越气,气到快要发疯。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