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洒下,少女体态仍然玲珑有致,是最好的年华,应该也是最漂亮娇艳的花,可今日站在阳光下的裴芄兰再没往日明艳,发散,衣乱,眼睛通红,到处都乱糟糟的,像个疯子。
好好的少女会,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阮苓苓浅浅摇了摇头:“其实我很不理解,你的钱是够用的,嫁给举子,二老爷心疼,嫁妆必定给的丰厚,待你成亲,也不可能不帮衬,你手里有出息的产业,只要经营得当,永远不可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再要更多,又有什么用?”
裴芄兰冷笑:“你懂个屁!我不穷那举子穷啊,怎会不让我补贴?那是我自己的钱,再多也该是我花,我浪,凭什么给别人?你知道走仕途,仅只托一个关系需要多少钱?那就是个无底洞,什么时候能到头!就算运气不错真的苦尽甘来,好,我为他付出,陪他度过最艰难的阶段,然后他好了,功成名就了,我也老了,他娶几个美妾享尽齐人之福,我呢?我能得到什么?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也只是不下堂而已,别的,样样没你!”她一句一句说的十分用力,不知道在试图说服苓苓,还是她自己:“我要我的大好年华绚烂恣意的过,我才不要老了被人说可怜!”
“可你这样,老了就不会有人说可怜了?”
阮苓苓安静的看着她:“是人都会老,谁都别想永远年轻貌美,同样,你也管不住别人的嘴,你德行不好别人会说你不规矩,你规矩了别人说你木讷不灵气,你和丈夫感情好别人说你霸着丈夫不要脸,感情不好又说你没本事……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天天计较这个,一辈子怎么活?”
裴芄兰愣住:“你……”
阮苓苓:“以后的路是好是坏,总归要你自己走出来,二表姐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自己可知道?话本里太多太多故事,有手里一把好牌,到头打的稀烂,也有人手里没牌,最后什么都有,二表姐好好想想吧。”
跟裴芄兰实在没什么说的,阮苓苓招手叫南莲过来,把首饰匣子放到了桌子上。
“二表姐知道我穷,拿不出好什么好东西,左右是个心意,给二表姐添箱,留个念想吧。”
该办的事办完,阮苓苓并没有停留,很快离开了。
初来乍到,寄人篱下,没有归属感,裴芄兰总是过来欺负,阮苓苓是讨厌她的,每回只要裴芄兰一出现,她就瞬间绷紧特别特别烦,裴芄兰搞事她想打死她的心都有,裴芄兰倒霉了第一时间她也会觉得爽,觉得活该,恨不得跟着落井下块石,可这些日子过去,心里最多的还是遗憾和怅然。
还是很年轻的女孩子,未来的路还有那么长……
腊月二十二,裴芄兰出嫁,满街喜庆,爆竹连连。
百姓们喜欢腊月办喜事,是因为天天都是好日子,不用挑拣,百无禁忌,酒席吃不完剩下了也可以留着,冬天天冷不会坏,可以过个好年。大户人家却很少这样,越到过年越忙,祭祖,走礼,对上司的感恩对下属的安抚,都太忙太忙,恨不得一个人劈两半用,谁有空闲大力帮衬参与别人的婚礼?至于酒席,他们也用不着心疼节省那些东西。
所以裴芄兰出嫁看着架式挺大,挺热闹,但凑热闹的多是围观百姓,实则很多重要客人到不了席。
亲姨娘不在,哥哥脸黑,父亲……就更别说了,差点连席都不愿意上,裴芄兰这亲成的并不怎么有脸。
可她再不甘心,喜乐一奏,轿子也跟着慢慢远了。
裴家后院里,阮苓苓帮着方氏和大表姐裴素兰操办年宴。
说是帮忙,实则玩的感觉更大,方氏心疼她还小,并没有像女儿一样带在身边严肃教导,仍然把厨房试菜的活教给了她。
这活阮苓苓干过,熟,厨娘们也很喜欢她,每回做了新菜新点心总会找她来尝问要意见。不惆怅,还有好吃的,日子再美能美过这个?阮苓苓小日子过得欢快极了。
她果然如裴明榛所料一致,不但保持习惯,给这位大表哥送好吃的,还给两个小伙伴送。
徐紫于厨艺一道本就擅长,和阮苓苓正好对脾气,二人一来一去,颇多交流。
快过年了,小郡主也已搬离隔壁,她不是每天都住在这里,只因这里的较场足够大又安静,偶尔心情不好,才会过来小住,之前和阮苓苓通信也时常不在的,留身边大丫鬟白玉等着小黄狗来回送信,现在二人已经见面,相处的还不错,小郡主不再担心,同阮苓苓解释清楚,她不在这边时也不会再留人,有什么事直接用公主府名头跟阮苓苓来往了。
安平公主举宴之后,慢慢的,阮苓苓也知道了一些事,小郡主当年遭遇大火,受了很多罪,之后消沉了很久,也不是没交过朋友,但每每结局都不好,所以她很有些心防,慢慢的不再想交朋友,甚至抗拒和外人认识。
这次意料之外的交往,小郡主很珍惜,阮苓苓自己也很珍惜。
另外的好消息就是,喻国使团走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