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阮姑娘一面后就日思夜想,恋慕成痴,连做梦都是阮姑娘,我知贵府的姑娘金贵,哪怕是表姑娘,也是不能随便轻看的,绝不能像往日那些小门小户随便肖想,就警告了我儿。可瞧着他是放下了,其实心里一直没放,甚至还兢兢业业的开始努力公事,像好男儿一般准备成家立业……”
“我同夫人说实话,我是真欣慰!我这裴就这么一个宝贝蛋,好好养了二十年,他不争气,我怎会不心痛?我比谁都着急!盼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浪子回头这一天,怎不喜出望外?夫人啊,阮姑娘就是我儿的药,她能治我儿的病啊!”
杨夫人很有了些年纪,眼角有纹路,眼眶一湿更显的沧桑,让人心里不落忍。
她生了七个女儿,家里位置仍然站得稳稳,护着儿子一路走到今天,可见手腕也足够,观其往龋大概是想为儿子积德,一直与人为善,说的话也确实不错,她答应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过。
“我知阮姑娘端淑柔慧,长得好,心也善,多少人家求着,可我儿没了她不行,真的不行!我打听过她尚未定亲,裴家怜惜她年纪小,没舍得往外给,说想再多养几年……我和我儿都等得的,什么事都好说,只要能应了这桩亲,我求你了夫人——”
说着话,杨氏就要下跪。
她是真心诚意,面子尊严甚至可以通通舍弃,只求这一门亲事。
方氏赶紧示意人拦了,不让她跪下去:“夫人这是做什么呢,切莫如此,切莫如此啊!”
杨夫人拿帕子按了按眼睛:“我儿这回是真的轴,前两日他对阮姑娘多有冒犯,好在没闯下什么大祸,他也知道错了,不用我和他爹,自己就让下人拿了板子,受了好一通家法,人前不敢再提阮姑娘,人后也不敢再见阮姑娘,现在都还起不来床……我……我真是没法子了,夫人,阮姑娘不仅仅是我儿的药,也是我的药啊!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我儿能顺顺当当,这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别的不说,你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什么都答应!”
当娘的为了儿子操碎了心,真是什么都舍得。
方氏听了很是感动,长长一叹:“这母子连心,儿子受苦,当娘的恨不得全替了,儿子不争气,当娘的比谁都急,夫人的心情,我又怎会不理解?我同夫人你,正经是一样一样的。”
杨夫人怔了怔,就明白了。
裴家有裴明榛裴明昕,谁能看得到裴明伦?
裴明榛一枝独秀,作官做到了圣上眼里,前程可期,就算现在裴明昕一落千丈,看起来没什么大前程,到底也是翰林,跟普通人不一样。
偏偏这没有才华没有学识,样样都不出色的裴明伦,是方氏亲子。
除了没好色的名声,这裴明伦和她儿子杨文康有什么区别?
“ 可这种事我做不了主,”方氏幽幽叹气,“若是我生的女儿,给你就给你了,但这件事,怎么也得问问阿阮自己的意思。”
她并没有说多的话,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言方式,样样都影射着一个方向。
阮苓苓很不好搞,是个刺头,她的事她管不了。
“怎么会,您可是长辈,”杨夫人有些意外,“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得您和家里老爷认可操持。”
方氏就继续叹气,一脸遗憾:“唉,我这长辈,怕是做不了晚辈的主。”
阮苓苓就是这时候到的。
“二舅母想替晚辈做什么主?应了这门亲事么?”
她扬着声音,在丫鬟打起的帘子下冲过来,进了房间。
寻常衣裙,并没有多做打扮,脚步飞快,杏眸圆润,藏着火气,显得那么精神。
方氏一脸为难,看向杨夫人:“夫人您看……”
杨夫人却没看她,急切的站了起来,看向阮苓苓:“阮姑娘,你的意思是——”
对方是长辈,阮苓苓大大方方行了个礼,面色肃正且诚恳:“抱歉杨夫人,我对令公子无意,并不想缔结鸳盟。”
“我知道,我知道,我儿是有点不像话……”哪会有好姑娘真心喜欢他?院里那些个,也大多是为了财,杨夫人心里明镜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阮苓苓一遍,没有不满意的,“但他正在慢慢学好,阮姑娘你考虑一下?”
“我不——”
杨夫人:“我保证他会尊重你,敬爱你,有我看着,他不会放肆无礼,不会碰你一个手指头,只要你愿意进门,我家里的一切现在就可以交给你!”
阮苓苓蹙眉:“夫人大方,可我没那福气,东西再好,财权再多,我也不想要。”
杨夫人仍然不愿放弃:“那不知姑娘喜欢什么,尽可提来,我杨家一定尽力做到!”
阮苓苓就有些急躁了,这一家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是听不懂人话是吗?
“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