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最糟糕的是,所有信息一下子充进来,他没办法思考拿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陇青梅还在一边淡淡催促:“嫁妆我都可以不要,只求合离。”
裴文信气的不轻,心说我裴家是贪人嫁妆见钱眼开的吗!
火气上来,连带着陇青梅一块恨上了:“你做错了事,还想合离?我——”
一句有气势的休妻还没出口,陇青梅就替他说了:“休妻也可以,还请写封休书给我,我好还家。”
脸上还挂着笑,很开心似的。
这个当口,裴明榛和阮苓苓过来了。
二人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厅内立刻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裴文信紧紧绷着脸,却绷不住满身尴尬,方氏也很难保持往日的端庄,想要拉住裴文信的手停在半空,忘了动作,唯有陇青梅,挥手打了个招呼,笑得明朗又大方:“大哥大嫂来啦。”
见房中气氛不一般,裴明榛和阮苓苓对了个眼色,似乎很不理解:“这是怎么了?”
他二人也不是单独来的,后面还跟着二少爷裴明伦,裴明伦走进厅堂,见到表情各异的三个人,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神情显而易见的变化,似乎猜到了什么。
方氏更闹心了。尤其看到阮苓苓。
这个女人的出现,提醒她不得不重视一个问题:府里中馈。
昨夜那么大的事,她这个当家主母没在,内外宅子调动全是阮苓苓和裴明榛干的,男主外女主内,但凡家里的事,只要办得好,大家夸的都是妻子,而今阮苓苓有了大功,这以后……她怕是被动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面前这件事。
方氏为儿子心都操碎了,好不容易娶到一个高门儿媳,让儿子仕途有望,眼看着起势了,怎会舍得陇青梅走?暂时抱不上孙子也没关系,她知道自己儿子没问题,男人晚两年要孩子有什么,又不是女人年纪大了就不能生,到了眼前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她用力掐了把手心,挤出一个不胜自然的微笑,挽住裴文信的胳膊:“老爷,这事说起来,还是小两口闹别扭,年轻气盛,冲动了点,得罚,却也不好闹的太过,他们还小不懂事,咱们做长辈的哪能不看顾一二?真要闹大了,休书都搬出来,亲家那边怎么交代?咱们裴家脸上就好看了?”
方氏凑近裴文信,低声又添了两句小话:“听闻宫里头……圣上有意恩抚定南王,否则不会把世子留京这么久……定南王妃可是姓陇。”
她要从别的地方下手,裴文信大约不会听,可涉及官身仕途,裴文信没办法不在意,眉梢皱起,显然在思索。
方氏这话说的很轻,阮苓苓没听到所有,但捕捉几个字已足够丰富联想,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裴明榛。
这是有人蒙方氏呢,还是方氏信息有些滞后?皇上把赵英扣在京里,怎么是有意恩抚?
裴明榛捏了捏她的手,没说话,只眸底一片意味深长。
阮苓苓立即明白,这是戏。
上位者的局,越是谨慎就越精密,毕竟牵一发会动全身,就算心有预测的大浩劫,也尽量追求不费一兵一卒圆满解决……裴明榛和朝廷,阁老和圣上,一定心里都有数。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阮苓苓和裴明榛对厅内气氛方向有所猜测,陇青梅的表现并不意外,裴明伦却什么都不知道,‘休妻’二字直直把他震在了当场。
休妻……
把陇青梅赶出这个家……
他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女人了!
当爹的裴文信还没考虑出个结果,裴明伦已经不过脑子的发声:“她都不嫌丑,我怕什么,休就休!”
“慎言!”方氏立刻按住儿子,颜色凌厉各种暗示,声音尽量温柔,“这日子都是过出来的,总是负气冲动可不行,老话说的好,至亲至疏夫妻,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两个人在一块怎会不生半点矛盾?大家扶持着,体谅着,时时自省,顾惜对方,以后的路才能走踏实了,长辈们不都这么过来的?”
温声讲着道理,也让儿子好好看一眼前头,她这当娘的半辈子是怎么走过来的。
裴明伦还真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方氏生了他们兄妹,就算占着嫡字,也一直比不过余姨娘的房头,在他长大的全部历程里,过的都很艰难。他娘不难受么?不恶心么?可她一直扛到了今天,和父亲和解,老来扶持,感情日渐深厚……
就这样有点迷茫的时候,他头一转,视线不期然的撞上了陇青梅。
陇青梅笑容很大,却不见一点温柔,满满都是恶意和嘲讽,各种瞧不上他。
裴明伦火气立刻又上来了,想反驳母亲的话,又不愿忤逆母亲让她难受,干脆别开头,不看不理,什么都没说。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到大当眼珠似的养着,方氏怎能不明白这动作里的拒绝之意?当下就着了急:“你这孩子——”
裴明伦不想面对母亲,下意识躲,因房中事闹的父亲不痛快,他不敢朝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