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恐怕都是冲你来的。”
一句话成功让少女回了神,明颜唇角抿了抿,“我知道。”
要是先前还能猜测厉长源想压制阴阳面具作祟,所以用自己的八字做阵镇压。现在结合实际从头到尾再回忆遍,会发现他们疏漏了很重要的一点。
就是顺序。
如果按照原先的想法,那应当是阴阳面具作祟,厉长源找到明颜的八字镇压。
可是在面具城里,阴阳面具对明颜很是熟悉,知道要取出魂魄,抽出的脊骨为己所用。这根本就不像是偶遇明颜,而像是刻意为之。
可惜厉长源已经没法开口,鬼胎也已经往生。
明颜手指点了点下颌,看着被挖开的土坡,“看来只能从瑞生集团找点线索。”
“不急。”贺关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再等两天,指不定自己找上门呢。”
明颜心道也是,厉长源是被请来的,如今他和阴阳面具齐齐失踪,瑞生内部少不了多方打探。
想到这明颜紧绷的精神稍缓,贺关山身上的猩红戾气则是暗中浮出,朝着远处的大楼飘去。它升至半空,钻过窗缝落在顾言忱背上。
青天白日里,顾言忱莫名打了个激灵。他摸摸发冷的手臂,办公椅转了转,看向身后落地窗。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小区,以及两侧种满柏树的小山。
眼下小区里的人都忙着吃饭,少有走动的。至于正对着的那座小山,除去柏树显得更没生气,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顾言忱眼睛眯起道,“真是邪门。”
身后的戾气闻言贴的更近了点,生怕被发现。
另一方面明颜走到柏树林边,看着这出老鹤临悬剑的局。想了半晌,却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破解办法。正纠结着,明颜抬头望见脆生生的绿意。柏树林虽然生气将尽,但是即便老树死前,也会尽职尽责的披裹春色。
她看着那条细细斜挑的树枝,下意识的停住了步子。
贺关山随着明颜的视线望去,不用言语也能知道她想做什么,“要解这个局,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后面少不了还要扯出诸多干系。”
“是啊,听上去就会很麻烦。”明颜虽是这么说着,却还是走到柏树下方。
贺关山顿时手中空空的,视线落在明颜白皙的手腕上。
可偏偏少女学习风水术法一通百通,却在其他事情上无比迟钝。贺关山摸了摸干渴的喉咙,再看看踮着脚试图够到树枝的明颜,神情像只无法餍足的狼。
明颜浑然不觉,折下树枝看了看,葱翠的叶子里夹杂着已经成型的果实。
她打趣道,“应该也算是绝处逢生。”
“明明是有些人夜路走的太多。”贺关山状似不经意的扫过某个方向,瑞生集团的大楼因为玻璃幕墙,映出粼粼的光。
明颜听出贺关山话底的深意,扬起唇角四处转转。她像是在找着什么,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判断方位。
等好不容易站定,才发现面前左右是两颗濒临枯死的柏树,它们看上去比林子里的其他树苗要更大些,根系深扎。要是有人此刻在山下看来,就会发现明颜选的这两棵树不是随便挑的,它们正位于鹤栖松山局里,是老鹤的一对翅膀。
用脚踩了踩,下方的泥土松软,明颜干脆就用手里的树枝把土刨开。
在她动作时,被晒得暖融融的风从山下吹起,让枝上结的柏果不停晃动。明颜小心的揪下九只柏果放进土里埋好,又如法炮制了另一处,这才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泥土。
“蔫坏。”贺关山注视着埋入的柏果数目,再看看因为走动,气色好了些许的明颜,不由得语气带笑。
明颜的动作丝毫不停,垂眼道,“让厉长源用这么阴毒的办法,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贺关山不置可否,看她把事情做完,一前一后的下山。
明颜走的不快,呼吸着空气里的清香缓劲。虽然身体疲累,可思绪好像从没这么清楚过。
她能理解贺关山为什么会说那句,毕竟自古至今,九都是个很玄妙的数字。
天道以九制,阴阳面具以食用九人为佳。
不过比起这些,明颜用九颗柏果的目的就简单的多,只是因为九是极阳之数,能最大限度的压制仍被借走的运势。而且柏果暗含生气又不会打草惊蛇,能缩短这只‘老鹤’起死回生的速度。
到时候瑞生集团会怎么样,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而比起这个,明颜更为怀疑的是那个中年人。如果说阴阳面具都是要取走魂魄的套,那中年男人真的就那么巧的和她遇上?
明颜想的脑袋里乱糟糟的,眉头微微皱起。她见状干脆使劲晃晃脑袋,把纷杂的想法摇出去,再呼出肺里沉浊的空气,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目前这些都还不急,毕竟账嘛,每笔都要慢慢算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1.天道以九制,出自《管子》2.九者,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