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
直到他看到江袅拿着外卖包装盒走了出来,模样格外热情。
张江瑜:“……”他就不该抱什么期望的。
“怎么了?”全程不知晓的江袅抬起头,一脸真挚地看着他,“张叔叔不过来吃吗?”
她身形窈窕,穿着昨天那天牛仔短裤,雪白的大长腿慢悠悠地晃荡着,大有一点轻松自在的意味。
张江瑜在牙缝里挤出“没事”两个字,拉开椅子坐下:“今天天气很好。”
“是啊。”江袅没去思考他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将一次性手套分给他,“太阳很好,衣服很快就干了。”
张江瑜:“……”
江袅说得有板有眼:“张叔叔,这家炸鸡评业界价最好,你尝尝。不过,你要是早点回来的话还能吃到最新鲜的,可惜你回来晚了,只能吃二次加热的了。”说完,她颇为遗憾地看了他一眼。
他直接忽视了后面那句,问:“你怎么填地址的?”
“自动定位啊,而且这么大的别墅立在那儿想找不到都难。”江袅很愉快地将炸鸡腿塞到他手上。
多年没有吃炸鸡的张江瑜:“……”
自来熟的厚脸皮大概是能传染的,虽然她没发现他也是那样的。
这顿外卖晚餐吃得还算顺利,张江瑜又问了问她伤口的情况,江袅一一回答,乖得不得了,大有十四岁那年大儿童的意思。
只是,收拾完桌子,她乖乖地喊他:“张叔叔。”
“嗯?”张江瑜刚坐到沙发上解了一粒衬衣纽扣。
“我想回去一趟。”大儿童捏了捏衣摆,用着相当真诚地目光与他对视,“昨天我什么都没带出来,回学校还得坐飞机…”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大抵是牵出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张江瑜没立刻给出答复,那副金属镜框和淡金纽扣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合适,微暖的顶灯照下来将他镜片下的眼窝勾勒得愈发深邃。
半晌,他开口:“就现在去吧。”
等江袅缓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
她下车的时候,男人话不多:“自己多小心。”
“嗯。”她穿着昨晚那套衣服,沾了炸鸡香味,还有他家洗衣液的馨香味道。退了回去。
目送完小姑娘,张江瑜将车发动,轮胎缓缓滚动。
半分钟后,小区监控录像里显示这辆车又倒了回来。
他没走。
熄火靠边停。手刚刚放下来,胳膊肘就碰到了坚硬而冷感的金属物。他蹙眉看过去,是他的保温杯。下车时急着回家就忘了拿。
他抬首远远地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着。于是拿起保温杯打开杯盖喝了一口,暗色饮料滑进喉咙口,甜味充斥着鼻腔。
手机铃声响起。他扫了眼,拿起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喝了个伶仃大醉,自顾自地嚷了一大堆,最后哇哇大哭起来:“多情总被无情…无情什么来着?”
张江瑜嘴角一抽,给予提醒:“恼。”
“对对对,多情总被无情恼!不愧是出国来的大博士……”对方再次滔滔不绝起来。
张江瑜坐在那儿听他絮絮叨叨完,中途时不时留意远处那扇门,问:“长生,你在哪?”
“海上漂流!”薛长生不假思索道,声音也大了不少,“你来不?在船上。”
张江瑜刚想答“我今晚没空”就看见门透出一丝光亮——逐渐变宽,推出一个行李箱……隐约有人声远远传来。
“薛长生你别喝过了,我还有事先不聊了。”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喂、喂喂喂——”喂了好半天,醉醺醺的人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挂了电话。薛长生喊来服务生又加了一瓶白的、一份大蟹。
江袅又从阿姨家出来了,比上次好那么一点,她还拖了个行李箱,证件齐全。
“你现在很能耐是吗?我和你姨夫路都给你铺好了你不要……”站在门里面的中年妇女一身富贵打扮,指着江袅的鼻子滔滔不绝,最后更是骂了起来。
不知提到了什么,江袅脸色变了变,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正全程注视着的张江瑜手扶上了方向盘。
三秒后,江袅的阿姨芮惠芷意外探到了暗处那辆低调的轿车,呵声:“好啊,原来是早就攀到了外面的野男人。”
江袅听了脸上的表情一僵,正好和那位摇下一半车窗的“野男人”四目对视上。
身后的芮惠芷:“江袅你只要再迈出一步,以后就别哭着回来找我!”
话出,江袅就拉着行李箱走了,用力时扯到右肩的伤口,痛得她直皱眉。
对严重伤害过自己利益的人,芮惠芷向来是不留情的,象征意义上地装作痛心地告诫几句后“砰”一声把门关上。
江袅走到那辆轿车前,耸肩苦笑:“好歹带了点东西出来,证件都有了。”“上车。”张江瑜眸光复杂。
若要追溯到过去的四年,他们年龄差摆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