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对他谄媚的笑不少,客气的假笑也不少,沈青这种笑,他的确不稀罕。
他想看的是,昔日少年,在组合里那总是羞赧的浅笑,那时候少年会认真地看着你,乌黑的眼睛好似黑珍珠一般,不掺杂任何欲念,仿佛能透过眼睛看到他纯洁真挚的心灵。
当年欧嘉佑同施展正是玩闹的年纪,约好去搞乐队,父母便找了世家相识的任家,将人送到了任家旗下的东廷娱乐公司。
公司给他们配了三个人,一个脾气不好的,跟同样脾气不好的施展没两天就打了起来,一个阿谀奉承的,天天追着两个人当狗腿子,对出身不好的沈青各种嫌弃。
这两人一被除名,既长得俊秀又唱歌好听的只剩下了沈青一个人。
还是个在孤儿院里给资助人表演才艺时被发掘的孩子。
因着沈青性格温润,不争不抢,对两个人多有妥协谦让,两个混世小霸王的乐队才搞了起来。
欧嘉佑有自知之明,他虽然跟施展那种明着称霸的人不同,但镜头之后也带着自己阶级的傲慢,组合里最受罪的怕是沈青,也亏他的好脾气,在中间当和事佬,三个人才能相安无事。
现在,他想念那个少年的笑容了。
“那告诉我想喝什么吧。”欧嘉佑接过沈青脱下来的围巾,触碰到了他的手。
对方敏感地抽回,欧嘉佑察觉到什么,主动握住他的手。
“怎么这样烫?”他察觉到手的温度,又看着沈青微红的面颊,想到什么,“你发烧了?”
沈青被这样猛地握住手,大步向后退一步。
“我没事。”
“没事?”欧嘉佑挑起眉毛。
又开始逞强,这是沈青一贯的性格,欧嘉佑了解得很。即便遇到什么,这人也总强撑着以组合优先,有次录完节目一下台就昏了过去,才知道他因为智齿发炎痛了一个月,引发了高烧。
他见沈青后退一步距离自己很远,便握着沈青的手向自己方向一带。
这一下突如其来,就见高烧的沈青脚下轻浮,没有站稳,踉跄着撞进他的怀里。
怪不得刚才上楼梯绊了一下,原来已经烧得糊涂了。欧嘉佑想起之前看的新闻,沈青因为病耽误商演被斥耍大牌的新闻,不会那时候的病还没好吧?
“几天了?”
“什么?”
欧嘉佑察觉到沈青正想扶着他身体站直,当下做出决定,打横抱起了人,找了间开着房门的卧室。
“嘉佑哥!”沈青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发出惊呼,双眼慌张地跟欧嘉佑对视,连连喊着他名字,“嘉佑哥,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自己、自己走……”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被欧嘉佑放在了床上。
“嘉佑哥!”沈青挣扎着向着床边缘滚去,好似希望能滚下床,然而欧嘉佑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浑身无力的他动弹不得,只能手臂轻微的摆动着。
有那样一瞬间,欧嘉佑感觉自己手下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正在拼命做着无谓的挣扎。而他身上,脊髓里沉淀千年的人类狩猎基因,像是被唤醒了一般。
真想,让身下的人一动都无法动,完全在身下臣服喘丨息。
“嘉佑哥……”沈青的声音化为了哀求。
欧嘉佑听着这久违的称呼,心神一荡,工作上喊他欧哥的人为多,就连施展也一直直呼他的名字,像沈青这样喊的,似乎只有他本家的两个妹妹。
那两个骄纵的小公主,怎会表现出这般楚楚可怜。
他回神,微微沉下脸:“身体不好别扛着,在这里休息,没有人会来这儿。”他想到什么停顿一声,“施展不在京城,不可能来到我家。”
此话一出,床上的人也不挣扎了,只双眼看着欧嘉佑,仿佛什么隐藏的东西被揭露了出来,扶着他胳膊的手轻轻颤抖。
欧嘉佑伸手去解棉衣的牛角扣,被沈青握住了他的手。
“乖,把外套脱了,连着烧了几天体温调节中枢很难再起作用,别再穿得这么暖和。”
“我自己来,自己来。”沈青喃喃着,做最后的挣扎。
“好,我去帮你拧条毛巾。”
欧嘉佑离开房间,他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这句话,想当初,这种小事自己是不愿做的。在组合里,即便他年龄最长,能不做的事情也都丢给沈青去做。
比如,洗衣机里甩干的衣服,他跟施展从来都默认沈青去晾。
欧嘉佑带着s-hi毛巾回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被褥十分整洁,似乎刚才躺在上面的人在站起来时顺手将其扯平了。
见沈青没按他说得做,欧嘉佑挑了下眉毛,心情顿时不美丽了。
他将手中s-hi漉漉的毛巾丢到床头,转身向外走去。
到了楼梯口,就见客厅里沈青扶着沙发后背,一直垂着头。
“那我们不打搅了。”雷磊正在跟欧嘉佑的经纪人鞠躬,“真的谢谢您跟欧哥,既然沈青他身体不舒服我想赶紧带他去医院输液,工作上的问题,我再亲自到您公司去详谈……”
“既然沈青身体不舒服,不如住下吧,我喊医生来这里输液,总归是公众人物,去医院不方便。”欧嘉佑扶着二楼的栏杆,直接打断雷磊的话,语调依旧很温和,“老秦,通知我的家庭医生。”
老秦正是欧嘉佑的经纪人,他闻此立刻掏出手机附和:“小雷啊,就听欧哥的安排吧,工作上的事如果再找机会,我时间不一定能空得出来,我电话这就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