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笑着道:“你莫不是忘了北黎的王上是谁了?当年北黎有名望的草原部落家眷大多入了南梁,夏孟瑜一手将他们手中的权利分出来,恰好得南梁礼遇,他们总归是要做臣子的,自然是哪边的好处多就往哪边站了。”
这话说得有些太薄情寡义了些,但事实就是如此,夏孟瑜想让蛮夷融入汉家血脉,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总不能南梁接纳了北黎,到头来反倒成了祸国的根本,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北黎之人身先士卒,做了连接南梁和北黎血脉的筹码。
这样一来,那些出于两国交界处的人必然会向强势的一国倾倒,都是黎民百姓谁也不愿意打仗,到时候受降书一到,北黎顺势而为也算是为南梁成就了千秋功业。
☆、第 31 章
和彦很是怀疑韩谨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实在是把力度拿捏的分毫不差,只是眼下的这场蝗灾到底还是伤及了百姓,他二人囿于一方天地怡然自得,但也知晓这场灾害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只是作为一个时机合理废除稷存司。
崇安五年末,蝗灾激起民怨,顺应民意,稷存司得以废止,北黎王上夏孟瑜感南梁实属□□上国,得神明庇佑,亲自前往南梁国度临安交予投降书,南梁天子感其心诚,为彰其仁义,特敕封黎王,食万户,爵位世袭。
北境之民户籍登记造册入南梁国籍,另设政令法度专人专司其职。
崇安六年,这天下才真正成了大梁的天下。
史官提笔记下来这国土归一的盛况,确也没意识到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盛世篇章的开始,当然这都是后话。
和彦和韩谨只是感念于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是达成了他们当年那样异想天开的宏图伟志,而他们两人也终于打算去临安一趟见见故人了。
与其等着不知道某一天被找过来,倒不如他们自己去把事情说清楚,临安城故人皆在,也算不上有什么为难的,只是他们二人初入临安时就遇上了新封的黎王。
打马穿街fēng_liú肆意的儿郎如愿以偿,满是春风得意,再见之时,都已褪去了少年青涩。
夏孟瑜拉着和彦上他的府上的时候还颇为得意地炫耀了一下他的大宅院,前临街市后临曲水,和彦见他兴致这么高也不好意思打击他,这样的宅子是他自小就住的。
见和彦和韩谨一道来的,招呼人上茶之后就坐下话家常了,和彦开口道:“黎王殿下如今可是得意得很呐!”
夏孟瑜笑着回道:“哪里比得上表哥你,有意中人相伴在侧,我也就剩了这么个虚名,叫我家老祖宗知道了只怕活撕了我。”
“何出此言呐,您这不也是为了天下百姓考虑吗?”
韩谨点了点头,似是十分认同和彦的话。
夏孟瑜见状才道:“总而言之,我也算是求仁得仁,偏激也好,背弃族人也好,但达偿所愿。”
和彦点点头,夏孟瑜生母之事知者甚少,但因着这层关系,他也能猜出些什么来,夏孟瑜所为,无非是教化蛮人,说来他与韩谨倒称得上是同病相怜。
转而一笑,若说是同病相怜,他们这三个人都算得上是如此了,夏孟瑜因着生母身份势要将蛮俗消弭,韩谨因着双亲之故幼时遭难,他算是好的了,只是自家爹心有郁结留下个烂摊子,怪不得旁人。
夏孟瑜也不太想谈这个话题,只问道:“你们俩不是归隐山林了吗?这怎么有什么事还要劳动您二位出山?”
和彦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当年遗留下来的祸害,与祁寒说明白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夏孟瑜像是对此也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听和彦提起了祁寒,才接着道:“祁相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们是不知道京城里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他呢!”
“这不是很正常吗?依着你现在的身价京都里只怕也有不少人愿意嫁你。”
夏孟瑜回道:“可不敢耽误人家,我这异姓王说不得那一天就做了刀下亡魂了。”
和彦只是笑笑,临安城中三大fēng_liú人物,祁寒、王景知、夏孟瑜各有千秋,除却这前两人年纪有些大了,但还是炙手可热,可若说这祁寒心里为姜意留有一席之地尚且能理解,可这王景知 王大人,出身世家,又有才华,总不至于到如今还打着光棍吧?
和彦这么想自然也就问了出来。“这王景知是怎么回事儿?”
夏孟瑜笑了笑,“倒是一笔糊涂账,当局者迷罢了。”
韩谨见状了然,“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姜姑娘出殡,王景知也来了。”
和彦惊讶,“他不会是因为愧疚不愿娶妻吧?”又觉得自己问的话有些无聊,若真如此简单何至于算到“糊涂账”上。
夏孟瑜见状打岔,“你们俩现在是不在乎这些了,他们的事自会有分晓。你们是今天就要见祁寒,还是等两日再说?”
和彦回道:“肯定是越快越好啊,我们俩这身份不尴不尬也不好长留。”
夏孟瑜了然,“那今天就请祁相过府一叙。”
祁寒接道黎王邀约的时候,还当是风雅之事,见到韩谨的时候就已经明了,这是故人邀约啊!
可和彦总觉得这些人怎么见了他与韩谨总是讽刺嫉妒地开场白。
和彦将此归结为他们还没找着媳妇儿的原因。
祁相:“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和彦:“西南风,风不大。”
祁相:“...”不想搭理,转而对韩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