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咱们成亲……?”
杨七舌头打了结,脑子断了电,思前想后颠三倒四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得把人娶回去,于是就这么说了,效果不亚于雷劈……
说完杨七脑子就清明了,十分懊恼自己明明舌灿莲花,到正事上风花雪月花前月下就都卡了壳,直白鲁莽的像村头郭二傻子。
对应的是沈长流上药的手明显一顿。在这短暂的一瞬里,杨七脑子里奔过无数带着颜色的想法,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如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然而最后什么都没有,沈长流从床上下来,把药泥放在桌子上,什么都没说,推门离开了。
杨七不由得有些酸,跟嚼了一颗三月里的青杏子似的,烧的心口窝那地方有些难受。
但转念一想,确实仓促了些,沈长流还什么都不知道,被他亲的那一下也许没当回事,或者看他现在残着没来得及揍他。总之就是爱情的种子虽然在他杨七心里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但是指不定在沈长流心里还是棵刚冒芽的小树苗。
杨七自我修补一番,算是弥补了自己一身情伤,并且在心里拟定了长远战略。死缠烂打,百折不挠,小心示好,以及……瞎几把撩,十六字战略方针。
杨七在屋内磨刀霍霍制定攻略,全然不知道沈长流就隔着一道门板蹲在门口,手里的药泥还没来的及擦拭。
陈碧撑着拐杖从门里出来,就看着沈长流丢了魂一样愣愣的蹲在那里,直直看着地上。
陈碧联想杨七早上杨七眉飞色舞磨刀霍霍的神色,约么能猜到杨七干了什么。陈碧没有提醒杨七现在不可能。沈长流见他的当晚就告诉他了,要去刺杀太子,而陈碧问他杨七怎么办?沈长流说别让他知道。
刺杀太子,这一去不成功得死,成功也得死。
沈长流要是真答应了杨七,无疑也是害死他。
“找个机会,半路把他扔下。”
沈长流是这么说的。
陈碧摸了摸沈长流的头,沈长流难得这么顺从的时候,没反抗,呆了似的蹲在哪儿。
陈碧拄着拐推开了杨七的门,杨七被掀了被子这会儿冷的打寒颤,陈碧看他背上上了一半的药,先是笑着说怎么上了一半。
杨七无意于提起刚才的失利,只说沈长流被他嘴欠气跑了。两人在屠了欺师灭祖的出云派之后情谊日渐深厚,十一和陆离还活着,复仇也有了明确的方向,这一系列事情摞在一块儿,让陈碧玩笑话最近也多起来。
陈碧笑着打趣,拿过药泥来,接着上药。
陈碧下手并不粗暴,杨七现在脆的很,左右嚎叫说他手法不行,陈碧笑说:“那我只给你上这一次,下次还是长流来吧。”
杨七这才消停,上完药披着衣服坐起来,一边系衣服带子一边风轻云淡地说:“说说你和长流的关系吧,我看你不顺眼很长时间了。”
陈碧先是啼笑皆非,可笑着笑着眼神就变得苍凉起来。
陈碧苍凉的看了杨七一眼,笑说:“你还有酒么?”
杨七身残志坚,也不怕绷开一身伤口,从床上垂下去,硬是从床底摸出一小坛子酒来。
“悠着点喝,伤口还没好呢。”
陈碧开了封,先灌了一口,杨七自然不能不陪醉,也跟着仰头灌了一口。
然后陈碧缓缓说:“你大概猜到了,长流是前左都御史沈厉的儿子。”他稍微顿了一下,“而我,本叫沈碧,是他庶出的兄长,十八年前,害死了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