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泡完茶后便袅袅走来,坐在李云道身侧,双臂重叠,下巴搁在手腕上,盯着书桌上轻轻晃动的兔毛小豪,轻声道:“老师总说,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了,可是后辈小生们的功底却是越来越差哟,几位师兄师姐的倒也得了老师七分真传,可是在记忆力上却是不如老师的。哪怕现在老师脑退化越来越严重,却也没有哪位师兄师姐敢说自己在博闻强记上能超过老师。”说完,阿荷居然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轻松俏皮地吐了几个口水泡泡,完全没有将身边的李云道当作外人。
李云道听了她似倾诉又似喃喃自语的话,总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这种亲切跟初见蔡桃夭的惊为顶死一半。”
“哦?师姐?”老头子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么说……”
“等等,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我没那么多时间跟着你瞎折腾,顶死一个月来半天。”
老头子刚刚还笑嘻嘻的老脸马上晴转多云:“学术的事情,没讨价还价的余地,一周上一天课,从早到晚,否则免谈,某些人,这辈子都别想毕业了。”
“哎,我说老头子,有你这样收徒弟的吗?”
“有你这样拜师的吗?”
“你……顶多一个月来一天,再多没空了,老子还要挣钱吃饭养家糊口,不然没饭吃,我天天来你家吃穷你个老家伙。”
“你天天来吃饭我倒没意见,你要问问阿荷乐不乐意,反正我又进厨房。一个礼拜一天,否则免谈!”老头子坐到自己的书桌后,拱着双手,闭目养神,一副得意洋洋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老爷子,咱别一开金口就万事免谈嘛,要不就半个月来一次,如何?”
老头子一口回绝:“不行。”
李云道火了:“老头你别太过份,大不了一拍两散!”
身后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bsp;/>了进来:“老师,师弟下个礼拜就要去公安局报道了,年轻人有些事业心也不是坏事……而且,老师,你又耍赖,你把昨天剥好的倒进了今天的篮子里呢……”
老头子被当场揭穿,老脸挂不住了,甩脸起獗咦弑咦白魃气道:“都反了天了,究竟我是老师还是你们是老师?一个月来三天吧,再少就别来了。”
李云道偷偷冲阿荷竖起了大拇指,阿荷偷笑一声,忙追着老爷子的背影出去:“老师你又耍赖哟,把今天的蒜要剥完哩,医生说了……”
目送这个时而成熟大方时而烟视媚行的女人走出书房,李云道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到这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了,敢情老家伙为了他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跟吴老头约定了下次来上课的时间,随后老爷子又被阿荷督促去继续他的剥蒜“大业”了,李云道离开的时候,正对着一小筐蒜瓣孜孜不倦的老家伙居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让李云道大有今后估计要任人宰割的错觉。倒是阿荷师姐厚道,一直将他送到门口,又塞了一把刚刚从厨房炒出来的热乎蚕豆:“别给老师看到,他亲手种的豆子,可不是一般小气。”
李大刁民恋恋不舍得地看了师姐几眼才转身离开,等走出十多步远时,发现那个穿着素se布衣的女人还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李大刁民回头笑道:“师姐是舍不得我走吗?”
师姐这回却不笑了:“曾经我也站在这里送一个人离开,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李云道觉得a"/>口好像有什么地方被人轻轻触动一下,只是冲师姐笑了笑:“空了我再来看师姐。”
师姐轻轻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