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许一个承诺给她。
一个很寻常的承诺,但如今想来却是颇有深意——
一个健康的丈夫,一个健康的娃娃,陪她一生一世。
当时,她没有细思其中的深意,觉得吃亏的是她,还要替他生娃娃……
如今呢呢,她终于顿悟了。
通过这几个方面,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那三味药,他原来打算拿来救他自己的。
或者说,他在救自己还是救清儿这两者之间一直犹疑不定,因此迟迟没有把药材拿出来。因为这些药,只能救一个人,救了清儿,就等于掐断了他自己的生机,所以,他也在犹豫,一直想寻找其他的方法来救清儿,以达到一个两全的效果。
可惜呢,清儿突然发病,他不在府里,她在惊乱之中发现了那些药,没有多想其中可能潜藏的其他谋,自以为是的救了清儿,却活生生斩断了他的生路。
是了。
她亲手掐断了他的未来。所以,他便狠了心提先掐断了他们没有未来的未来。
什么叫震人魂魄?
这就是。
平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她心痛,痛了,才会方寸大乱。她乱了,龙奕也会跟着一起乱,这叫连锁反应。
“公子青在说笑,他的身子一直就很坏,再加上番,你叫人掳走后,他在回来的路上中了毒掌,如今这身子,早已垮下,保守的说他能活个两个月,那还是客气的。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他的侍卫东罗。”
平叔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泼凉水,目光则落到了另一个侍卫上。项连被人催了魂,他身边的人,自然也早叫人换掉,他猜这个人必是那东罗扮的,因为此人看他的眼神,虽然在隐忍,但掩不了那想叫人的怒色。
金凌第一时间抬头再度目光灼灼的盯向了东罗,问:
“当真?抬头,我在问你,当真?这便是他要将我驱逐的真正原因?说话?”
东罗抖了抖唇,什么也没有说。
但金凌已经明白,不由得掩起嘴来,心痛如割,眼前浮现的是九无擎那绝决的神色,这个人狠下心,和她割断一切,原来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后自责悲痛,若不是平叔把这事挑平了,她还当真会蒙在鼓里。
可是,这个男人满怀心计,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来捅破这层纸?
她深深的,心绪凌乱的思量起来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龙奕呢,也是一番震惊,然后恍然明白,九无擎为什么突然之间向拓跋弘发难,纠其原因是:他活不久了,所以,他想在活着的这短暂时的两个月时间内,把朝中一切给摆坪,让拓跋曦稳稳当当的坐上帝位,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走的安心。
是这样子的吗?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琬儿赶出来,似乎也有了理由可寻:
他不是不爱了,而是,他不能再爱下去了,为了不令她伤心,他狠心将人赶出来,送走,其最最得要的理由是,想护她安全。
金凌曾说过,她入公子府,是为了找她的未婚夫了。昨儿个,她又说,她不认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但是东罗认得。
于是他的心里便有了这样一个认知:九无擎必是她之前心心念念要找的人。这个男人一定也知道她是身份。在平叔说话之前,他犹在纳闷,那个男人绝情的真正原因,现在呢,一切疑问都能迎刃而解。
剥开寻层层的无可奈何,在看到金凌脸上那扭曲的疼痛以后,他似乎可以看到九无擎的良苦用心。
但她却笑了,倚着栏栅笑,痛裂的神色在她脸上如一朵诡异的曼陀罗花绽开,语气决然替龙奕回绝了:
“他若死了,我会让你家王爷一起陪葬……所以,龙奕是断断不可能帮你家王爷的……平叔,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平叔却感觉无比畅快,心中生出一种绝好的优越感:
“公子青,如今的你,身在铁笼之中,请问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转头将视线落到了龙奕身上,语气多了几分诱惑:
“龙少主,这买卖可不会亏。你助我王爷成事,我等就保全这个女人一命,到时,交由你听凭你发落,如果不答应……”
语声顿了一下,目光里尽是惦量之色,重复道:
“如果不答应。这女子只能死路一条,她的残肢断骸,将是我们送给九无擎的大礼……不用这么瞪眼,老宿我绝不说大话,铁笼底下埋着足够的火药,只要老宿一声令下,你们或许有机会逃出去,至于她,一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你……”
龙奕闻言脸色大变,怪不得他如此有恃无恐,原来竟存了这种恶毒可怕的心思。
东罗更是骇然,惊怒的交加的箭步飞去:“狗娘养的,老子劈了你……”
擒贼先擒王,他想抢得先机将人拿下。
这平叔早有准备,抓着没表任何表情的项连往后门退去,沉声笑道,语气挑衅无比:
“即便今日你劈了我,你也救不出她。龙奕,你若不愿意合作,那老宿只能按原计划行事。你可想好了,老宿的耐可是有限的……若数到十,少主还是一意孤行,那别怪老宿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他开始报数:
“一……”
“二……”
“三……”
“四……”
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