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急转直下。
一些本来和拓跋弘交恶,一心希望拓跋曦上位的武将,自告奋勇的冲了上来。而忠于拓跋躍的一些老臣,更是激愤填膺,捶顿足的高喊起来:
“拿下他,把皇上救回来,把皇上救回来……”
“对,绝不能让他跑了。”
“居然如此工于心计——这种意图弑君杀父的畜生,怎么配做我西秦国的帝主……”
朝堂上顿时一片混乱。
同时,誓死效命拓跋弘的人,也抽刀戈,亮利刃,围护了过来,瞪圆了躁怒的眼,纷纷叫嚣起来:
“呸呸呸,瞎了你们的狗眼,到底谁是奸臣,谁是小人?”
“***,老子劈了你们,一群分不清谁是谁非的蠢物……”
“谁敢拿晋王?谁敢?谁敢上前一步,本将就让他溅血五步……”
两派之争,已势若水火。
九无擎趁乱,将拓跋曦拉到身侧,而后推到淮侯慕不群跟前,沉声下令:
“保护好太子殿下。拓跋弘这贼子,我去拿……”
不待答话,转身离去。
慕不群深睇一眼,将拓跋曦牢牢抓在手。
*
“九哥,九哥……”
殿前不知是谁先开了杀诫,一声惨叫,便是一条人命,鲜淋淋的血渍铺撒在金殿之上。
有人尖声在喊:“杀人了,杀人了……明将军,你敢杀任大人,你反了,你反了……”
拓跋曦的叫声,被打断,嘎然而止,转头时,只看到文官在搏,武将已动上刀子,心下顿时惨然一片,手也哆嗦起来,心里只知道一件事:
又死人了,又死人了!
为了这皇位,究竟要死多少人才甘休?
可是他也懂的,九哥若不这么做,倒在地上的会是他和九哥……
关于先皇后和母妃的恩怨,他是知道的的,现在,他终于明白四皇兄对他好,果然是有目的。
可他还是捂着自己的脸孔惨笑了起来。
这该死的皇,本就没有真情!
九无擎没有听到拓跋曦几近绝望的呼叫,也不知道如此惨烈的冲突,对于这个生活的一直很安逸的孩子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刺激——
他并不知道,一连几天,屡遭重怆,扭曲的人,已将拓跋曦推进了一个无法喘息的巨大漩涡里。
此刻,这孩子觉得自己无法呼息,快崩溃了,眼前的这一片争执,这一片杀戮,是他最最不想见到的骨相残。
他甩开慕不群的牵制,一步步往后,靠着墙,捂着耳,不知要如何去应对,心窝窝处,疼的厉害。
慕不群呢,神色是凝重的,他皱了皱眉,瞟了一眼,和大将军陈煊一起护在太子身前。
他们都明白,这样的骤变,对于拓跋曦而言,冲击太大。
拓跋曦不是烽火里长大的孩子。他的生活太顺风顺水,他需要锻炼,需要真正的长大,只有如此才有担起国家大任。
所以,他们没有去安抚。
刀光剑影,这是作为一个乱世帝王必须面对的状态。
琴棋书画里,出不了铁血儿郎。
想要站在巅峰之上,不仅需要驭人之才,更需要杀人之能——该狠的时候,可杀人不眨眼,该悍的时候,流血千里也在所不惜。
这是王者之道。
先强,而后才仁。
一个成功的帝王,恩威要并用。
这些道理,现在的拓跋曦懂,但并没有深刻的领悟。
若年后,当他独自流浪江湖,识尽人情百味,看透人世百态;
当他成为龙苍大地上人人敬畏的修罗剑;
当他足够成熟,有了足够的担当;
当他甘愿为了家国利益,重新回到西秦国这样一座曾叫他遗弃的牢笼;
当他从痛失爱侣的悲痛中走出来,自重病的兄长手中接回代表帝王之位的国玺;
当他在百官的朝贺中,登临帝位,回想这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历尽苍桑的脸孔,只是轻轻一笑,只能轻赞一声:
“九哥真是好大的本事,能在如此危险的局势里,重新拿回主动权,将稳胜券的四皇兄逼入绝境,这份魄力,当今世上,谁人能及?”
当他临风而立,面向东方,怀念九哥的时候,他体会到的是九哥对他的满满爱惜和期许。
他能感受到帝王家一种难能可贵的真情。
而现
在,他除了凌乱,就是悲伤。
*
九无擎现在无法顾及拓跋曦是什么感受,他只明白一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龙座上的人,的确不是拓跋躍。
他之所以敢如此挑衅,也是因为近身睇视时,发现了几丝异样。
那么,真正的拓跋躍去了哪里?
无欢已经脱困,是东子伯伯派人将其救出来的,据他们密报,拓跋躍的确被宋黎和拓跋弘带了出来,可现在金銮殿上,皇帝却叫人冒名顶替。他在暗中静观其色,发现拓跋弘似乎了并不知情。
他不知道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见宋黎,不见拓跋轩,不见皇帝,是一件可怕的事。
现在的形势,太容易发生变数,整个皇敌我势力各有揉杂。
他太怕再生什么异变——
杀拓跋弘,势在必行,哪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也必须将会斩掉。
急步飞过去的,数掌打飞护在拓跋弘跟前的几带刀侍卫,直取其命脉,出手之狠之快之辣,倾尽全力。
也就这个时候,那不知死活拓跋桓居然还敢来拦掌,九无擎寒着脸,心一横,全力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