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愣了一下。
三娘也傻住,呆呆的看着这个扮的极丑的女子,心下一直觉得他们很登对——
想到十三年前,他们一起嘻闹玩耍的光景就在眼前,想那时,虎头因为琬儿之死,独自闷在江边林子的高树上不知道守了多少天,想今日,他们竟然可以意外重逢,意外再聚,这样的缘份,何其的难得。只是娶,一个堂堂域的少主,其身份便如一国之储君,真可以随随便便娶一个平民百姓吗?
哦,不,会懂得这么厉害的易容术,这女孩子,来历一定也不简单——
可是,龙奕在龙域是有未婚妻的,身份是龙域的公主,那是作为少主无法推缷的责任。
既然他有他必须要娶的女子,那么,他们两人还能修成正果吗?
这个叫“琬儿”的姑娘,看上去不是省油的灯,能容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吗?
想当年,龙奕还是虎头还是孩子的时候,琬儿就不乐意他去捉弄其他女子,这样一种强烈的独占***,如何能有那个肚量与别人共侍一夫。
三娘想的很遥远,而后,她也感觉到自己想的太宽,所有思绪最后化作一记轻笑,转身将手上的衣裳披上被吓到的少女身上,冲龙奕挤眉弄眼,心下却是感慨万千:
“龙奕,哪有你这样提亲的?才相认,就想让人家姑娘把自己的终身幸福赔给你……瞅瞅,瞅瞅,把琬儿都吓到了……”
金凌这才回神,哪能把他的话当真话,没好气的扔去一记白眼,不愿再瞅这个没正经的家伙,对着三娘说:
“凤萧姐姐,你别跟这家伙一般见识。这人就十三年前一样,做事尽凭一时起,本还是孩子脾气……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没有长大的破小孩!”
“呵呵……”
三娘抽了抽嘴角,失声笑出来,用水盈盈的秋眸瞟着脸孔骤然黑下的男子:堂堂天下第一公子,风度翩翩,人口敬仰,被人损成这样,实在威名扫地,她无条件表示同情。
龙奕的心,狠狠被人抽了几鞭——
***,她居然把他当小孩子看?
哼,很好,这梁子可结大了,他会慢慢让她明白,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毛孩子。
“我没开玩笑!”
他有力的又扔下一句,并没有生气,黑汪汪的眼瞳闪着让人心惊跳的笑丝,然后,缓缓站起来,缓缓的再度逼过去,却不是急着向她证明自己是一个成年男子,不是什么破小孩子——身上的“恶疾”令他无法非礼其他任何女人,却独独可以“欺负”她,果然是老天垂怜。
他不觉笑弯了眉毛,对着她深深一笑:“臭丫头,你毁了我一辈子,拿你抵债,那是便宜你了!”
一顿,又补上一句:“命中注定你得赔我!”
四目对视,他是如此的坚信,如此的张狂,如此的认真,她转着眼珠子,微微有点震惊,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从她的不以为然里,他可以看出她没打算赔给他——
他有抓住她的渴望,而她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金凌原想跟他说:没有所谓的命中注定,我这个人,你要不起……
话都要冲出口了,生生被她咽下。
男人是经不起挑衅的,这话不知是谁说的,却极有道理。
她不想去惹毛他,在这个龙苍大地上,她只想平平静静的找人,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惹“fēng_liú债”。她只记得自己是燕熙的未婚妻——她为他而来,其他男人再如何优秀,那也不是燕熙。
于是,她疏淡的一笑,不想多辩。孰不知她这一笑,也是一种无言的挑衅。
他微微有点受伤,有些挫败,俊脸有点沉,但激动的情绪依旧在体内翻滚,那种重获至宝的喜悦依旧深深的将他笼罩在其中。
/>没关系!
他自我安慰!
但凡他决定的事,谁都没法改变,这个女人,对他干了这么多坏事,若不赔他一辈子,那他就太亏了,实在有点对不起堂堂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
至于现在,他并不急着去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但见他唇角一扯,不再争执,转而把目光落到了三娘身上:
“三娘,她说她能自己解毒,那就麻烦你给她备齐药材,另外,给她梳妆打扮一下,我到外头去走走……回头就押着这丫头,去找她爹娘提亲——不把她弄到手上好好欺负一番,我这辈子就跟她姓……”
负气的话语,貌似“恨入骨头”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
哈,三娘失笑了,秋波盈盈,光华四溢。
龙奕已从门口闪了出去,房内顿时安静,只有满室的狼藉,无言的宣告着这里曾经大闹过一回。
“神经!”
金凌嘴角直抽,无语的看向朱红梁顶,心里嘀咕着:你就瞎折腾吧!找我父母?一个魂归了十几年,一个远在天边,你能找得着算你本事!
有点欢喜是真的,但不是因为有个男人向自己求亲,只为了心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思念的轮廓——龙奕和燕熙长的神似,这是不是意味着长大后的熙哥哥也长着这样一张脸孔,嗯,肯定还要俊美,她的夫婿,是最最温雅的男子,哪像这个家伙,滑腔滑调,没半刻是正经的……
思念,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滋味,念想了这么多年而不得见,生,不见其人,死,不见其骨,梦,不得怀抱,想,模糊了容貌,那是何等的痛楚,今日始知龙奕便是虎头,那份深藏的思念,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