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来，爹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上官大人，是当朝首辅，也是爹在朝中的至交好友。”左旋则在自己女儿面前顺口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

左心莲屈身为礼，幽幽道，“拜见上官大人！”

“小姐不必多礼！”上官极欠身，还了一礼。

“莲儿，贵客登门，你来抚奏一曲如何？”

“是，爹爹。”

左心莲从仆人手中接过琴，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传来清脆悦耳的琴音。如行云流水，潺潺而动，又若空谷回音，淡雅清幽。

一曲弹罢，左心莲面泛桃花，低垂着头告退。

上官极疑惑左旋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知首辅大人方才见过小女，对她的印象如何？”

上官极微笑道，“左大人教导有方。小姐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琴艺卓绝。”

左旋则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夫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所以，对于她的终身大事，老夫更是慎之又慎。”

上官极意识到他言语间的含义并不单纯，“左大人……”

左旋则一挥手，示意听他把话说完，“首辅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老夫知道你现在想要清君侧，铲除齐王这个祸患。而你手中虽然掌握了一本名册，但缺少真凭实据，也很难把他们一网打尽。更何况，这些年，皇上一直都对齐王信任有加。单靠一般的证据，是撼动不了他分毫的。”

左旋则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请恕我直言，你想要做的事，只有老夫能够帮你。”

话尽于此，上官极已经完全明白左旋则的意思，他并没有马上表态，起身告辞。

左旋则送上官极到大门外，“后天是小女的生辰，不知首辅大人可有空闲？”

上官极拱手道，“左相太客气了，到时我一定准时过府向小姐祝贺。”

“哈哈……好啊，好。”左旋则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听过探子回报得来的消息，凤霓裳眼眸一闪。

左旋则邀上官极做客，而他并没有拒绝。

那个老狐狸诡计多端，不容易应付。他应该知道。

而左旋则为什么要借故亲近上官极？他在打什么主意！

凤霓裳陷入深思。

朝中传来消息，当朝首辅与左相联姻，一时间，朝野无不震动。

哼，凤霓裳冷笑。她才不会相信，他要娶那个女人，是因为众人所说的“贤淑温婉，宜室宜家”。上官极恐怕是想联合左旋则的势力共同对付齐王。

凤霓裳眯起美眸。

他要娶妻，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第10章

左旋则和上官极之间，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协议。

这日，左心莲到法华寺上香许愿，上官极陪伴而行。

寺后是一片莲花池。

“好漂亮的莲花啊。”左心莲惊叹道。

她沿着池边走，只顾欣赏美景。没注意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落入莲花池。

一旁的上官极轻轻扶住了她，“左小姐小心。”

左心莲红着脸，柔声道，“多谢首辅大人。”

上官极温和地说“你我已有婚约，又何须客气。”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上官哥哥’？”左心莲眨着清亮的水眸问，粉嫩的脸颊仿若细柔的莲花瓣，吹弹欲破。

上官极微笑道，“当然。你我年纪本就相差不多，这样正巧便于称呼。”

说话间，他的目光触及她身后的一棵古松，黑眸闪动了一下。

他转身对左心莲柔声说，“莲妹，我有点事。恐怕不能陪你了。”

左心莲被他一声“莲妹”叫得面带羞涩，心中却暗自惊喜。

她点头，善解人意地说道，“正事要紧。上官哥哥，你去忙吧。”

说完，左心莲转身离开了。

“有美人相伴，首辅大人真是好兴致啊。”话音刚落，树后转出一人，正是昭阳公主凤霓裳。

上官极转过头，盯着她。

他脸上的表情极为沈静，宛如湖水一般，俊美的容貌像是戴了一层优雅的面具，波澜不兴。

“但不知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逢法华寺庆典，本宫也来拜佛上香啊。”凤霓裳答得理所当然，“只是嘛，一不小心，撞见有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忽然，凤霓裳像是脚下一绊，身子软软地向上官极的怀里栽了过来。

上官极并没伸手去扶，反而身子一闪，退后一步，

凤霓裳也没有像预期中的一样跌倒，她定住身形。

“真无情。”美眸凝视着上官极，似有些幽怨，“怎么你的温柔只用在你的莲妹妹身上，对待我这个柔弱女子却这般狠心。”

上官极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因为，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柔弱。”

说完，便不再看她，径自离去。

凤霓裳瞪着他远去的背影。

左心莲不愧是大家闺秀。举手抬足间，落落大方。而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大家闺秀吗？

手一用力，旁边的一根松枝折断了。

池塘上，风吹菏叶，水波微微荡漾，莲花朵朵。

左心莲就如同这池水中的幽莲，清白无暇，惹人怜爱。而她，却像是这一池淤泥，洗不去满身的污秽。

一股怒气在她胸口凝结，“来人，把这莲花池给我填平！”

小沙弥慌忙拦道，“不成啊，公主，法华寺乃佛门圣地。还有这莲花池，从建寺以来一直是清幽之所在，很得梅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