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说完,不仅她面色有变,连母亲和姑母都面露惊愕的朝我这儿看来。我却不理她们,在姐姐跟前坐下,看着她如今黯淡不生色的眼睛,道:“你啊,真真是个没福分的。说是别人害了你变成这样,还不如说是你自个的性格害了你自己。”
我淡淡地笑,看着她:“那个人没了,你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吃不喝,没了活下去的源头。可你怎么就不想想,当初就算不是我去和爹爹说这事儿,往后也是会被发现的,终究是纸包住火。我如今回想起来,到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她果然面上有了颜色,看着我。
可我还是笑:“你如今这样看着我又有何用?就算心中恨我又有何用?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可你呢?你却还是把自己折磨成这副病怏怏的姿态。不说我看了觉着窝囊,就是外人看了,都会瞧不起!”
“你……”她气急地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不料气急攻心,又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母亲她们在旁边听我这样说,不知我缘由,又见她如今这样一咳,都赶紧地叫我停住不要再讲了。
我却还是不管,看着她,道:“你看你,还是这个样子,心里不爽一生气就开始咳。可你怎么就不知道,你这样咳来咳去,痛苦得还是自己,别人即使看了觉得可怜,却还是一点不会觉得痛的。”
“沈安和!”她终于忍不住,叫了我的名字,满面凄楚又怨恨地看着我。
我笑:“觉得很恨我是不是?可你到底是恨我什么呢?自己性子软弱把什么事儿都装在心里,才变成了今天这副病态。跟别人又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人的死也是他自己活该没那个福气,与我又有何干?”
“本就是你的错。”她看着我:“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多事儿的到爹爹跟前告密,爹爹又怎么可能那样狠心的把人给打死。可你现在却一点不知道悔改的说自己一丁点错都没有,沈安和,你的良心何在?良心何在?”
我被她连着两句良心何在震得内心酸楚,却还是强忍着情绪,笑:“本就不是我的错,我又哪里来的什么良心何在?”
“你…”她几乎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往我身子抓来。
我却面带微笑地站起来:“你看你,连抓我的力气都没有,还说什么要看我们夫妻反目?我怕到时候我们夫妻真的不和你,你却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
她已经全身颤抖地痛哭流涕!
我却不管这些,只看着母亲和姑母。道:“大家也别再为她烦心了,左右我看她这样即使用再好的药,也是没多少日子的。还不如就让她这样自生自灭的好,反正她一向清冷惯了,别人对她的好,都当做是没有的。大家又还管她作甚?”
母亲想来已经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姑母却还是留着泪。“可她毕竟还是你爹爹的女儿,你们就算不是同一母所出,也是嫡亲的姐妹。你又怎能叫我们都忍心不去管呢?”
“不是我不让谁管,是她自个儿本身不想好。我们又何须再去操这个心?”
宝淑也拉着我:“表姐,大表姐如今这幅样子,大家看了心里都不好受。都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亲戚,大家又怎好不去过问。”
我还想说什么,母亲却已经开口,对下面丫头道:“刚才三姑奶奶的话你们也是听到了,既然是她自己不想好好的活,我们大家又何须操这份心。左右就按着你们三姑奶奶的话,今后她即不吃药,就别再心焦焦的督促着她喝。她不吃东西,就别再往屋里送东西。今日这话是我说出的,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也是我担当着,你们只管照做就是了。”
一堆丫头听了话,即使心里有想法,也都是不敢不从,赶紧在母亲跟前福了福身,都说明白。
姑母在旁边听的心急,叫了一声“三嫂。”被母亲摆手制止了,又叫丫头撤下去屋里的汤药。
我一直暗暗观察着姐姐,其实在母亲说完这些以后,她就已经面有动容,如今见着母亲真的这样决绝的吩咐了丫头办事,也知道母亲这回是铁了心要这样去做。
果然在丫头去收药碗的时候,她停止了哭泣,即使身子虚弱颤抖,也是抢过了丫头手里的药碗。就那样狠狠地盯着药碗看了半响,最后闭上双眼,喝了下去!
我看在眼里,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旁边姑母和一些丫头见着这举动,都是大惊不敢相信的样子。和母亲对视一眼,可能也和我的想法一样,松了口气!
我又看着已经喝完药的姐姐,她已经把喝完的药碗递给了怜惜,努力看着我,气喘吁吁地道:“…我知你今日这些话是故意激我,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会感激你。”缓了缓,又说:“你说的对,我恨你,这恨藏在心里,很久很久,所以…所以又岂是这一招半会儿就能消散的!”
我还是努力着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快些养好身子。才能有机会也有力气看着有朝一日我过得不好。”
她听我这样说,只冷冷一声轻笑,靠在床头的垫枕上,闭着眼,就再也没开口。
☆、第二卷第五十六张
回到前院的时候我对母亲讲,想把她接到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