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想在跟她多费口舌，只觉得身子确实有些累，就打发了她先回了院子，自己也跟着回去休息。

进了前院，姑姑见着我惨白的面色，赶紧过来扶着，问是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真的太忙，到觉得身子有些虚弱无力。”

“我看姑娘这几日都是精神不振的样子，等会儿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我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左右休息一会儿该也就没事了。”

姑姑还是不放心的样子。

我努力挤出丝笑容，又跟她保证了真的没事儿。她这才稍微放心，安排好了屋里的一切，又才去了厨房吩咐着婆子今日该准备些什么菜。

真正等到下元节的那一天，一大早起来沐浴干净后，让碧玺选了颜色稳重的衣服，简单用了早饭，再到前院把提前几日就让陈曦安排做好的糍粑、团子及麻腐包子一一的装入精致的小盒中，叫小厮一一送去了府外各大小亲戚家里。

等料理完这一切，又安排李氏和陈氏帮忙在家主持仪式。为表诚意，自己亲自带了祭品替婆婆步行去道观里拜祭下元水官和祖先。

在门口，陈曦却由红菱扶了出来，说自己怎么是也跟在太太身边那么久的，如今太太身子不爽不能亲自过去，自己却是有这个心，替太太去祭拜的。

姑姑皱眉，用怀疑的眼光看过去，只出口了两字：“你去？”

我知道姑姑的意思，觉得她如今这样的身份，却要去观里拜祭，是大大的不妥。

我却看着她一脸急切的样子，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只道：“不是我嫌弃你身份不让你去，而是你如今这样的身子，若是路上出点什么状况？”

“少奶奶放心。”她赶紧急切地说：“有着这些日子少奶奶的关心，加上大夫的细心照料。妾婢如今已是大好了，定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我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久久，才道：“让你去倒是没什么。只是你知道这去祭祖拜水官，要的就是一份真诚。自然这去天云观的路是要自己亲自走的，是丁点不能让旁人代劳。你如今这样的身子？”

她满面真诚地看着我：“之前还在太太身边的时候，每年的祭祖妾婢也是要伺候着太太一道去的。且如今妾婢过去，也是以奴婢的身份伺候着少奶奶过去的，就算去了，也是丁点不敢越矩拜祖先的。只在一旁伺候着少奶奶就很知足了。”

我见她说的好听，却是满口的虚伪。

哪里是想规规矩矩的在一旁伺候，明明就是觉着自己如今低微的身份，想借着这次出力办事的名义，给家里主子们加深印象，给提升为真正的妾侍才是真。

可我也不去揭穿，既然是她自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表现，那就让她表现好了。

☆、第二卷第六十六章

去天云观若是坐马车的话，可能也只有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可如今是步行去，自然时间上就会更久些。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她已有些吃力，我在前方，隐隐感觉到她呼吸不安的样子。

回头：“怎么了？”

她痛苦的低头，却还强忍着没事的样子：“只是刚才肚子一下啼痛，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我气恼她这这样的身子还非要跟着来表现，却见她如今真难受的样子，也不再过多的为难。只淡淡开口道：“若是真难受，就走慢些。我和姑姑她们先过去。”

又转头吩咐红菱：“你们在后头照顾好人，走累了就休息，左右我们出门的早，也不着急在这点时间上。”

两丫头点头得了令，我这才安心，和姑姑碧玺她们先行一步。

路上姑姑问我，刚才明知她心里的的小想法，为何还要答应。

“她要耍什么小心思就让她耍去好了。就她那副成不了气候的小心思，就算真提为了妾，也是没用的。再则就算她如今不得这名分，他日孩子生出了，按照家规这名分也是要给的。我之前那样阻止给她名分，也是想狠狠气她一下。却也知道这事儿就算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的。”

姑姑点头，却还是说：“可我看不仅今日，就这最近的一段时日，姑娘对她都已不同之前那样激烈针对了。”

我无奈轻笑：“我这会儿就算说这关心是真心，姑姑你也不会相信。但总归我现在是不想再过分的挤兑她，这样伤人又伤己，她痛苦不说，我心里也不见得真有多开心。还有青文。”我道：“他那位生母也只是个妾，他这人又一向为人太正。我总是不想有一天他说我狠毒，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闹成和别的宅院夫妻那样，无一点真正的感情可言。”

姑姑听完，仔细想了想，才点头：“也对，奴婢们也都不想有一天姑娘们之间的感情变得那样稀薄。”

大概行走一个多时辰之后，才终于到达天云观。

陈曦她们是在我们半个时辰之后才赶来的。虽是有些迟了，但我见着她因走太多路如今满面通红，又呼吸不畅的样子，也就不多追究了。

只叫她好好在身后，安安静静跟着观祭就是了。

因法会有些长，半场结束下来都已经是傍晚，一堆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走得乏了，如今大半场法会下来，早饿得没了力气。偏这里里京又较远，虽不远处有曹家的一处庄子，但这会儿走过去，人都已经没力气了。加上我们带来的吃食，路上也都吃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