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上午狄敛早就饿了,看着这个伙计叨叨个没完便嚷嚷了起来:“哎呀,哎呀,你还说什么呢?快告诉爷,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入京三个月,狄敛别的本事没有长,装大爷这一套却学了个八九分,为这事狄卫没少喝斥他,可说一遍也就管那么一两天,地两天便又犯了。这会儿见狄敛又犯了这毛病,狄卫便不高兴来:“你嚷嚷什么呢?到了这里还会少了你的吃的?”说完狄敛便对伙计说:“我四弟肠胃不太好,捡清淡些的上两三样吧。嗯,再来一只烧鸡……”
不等狄卫说完,清河皱了皱鼻子笑着问伙计:“小二哥,你这里有果子酒卖?”
小二一惊连忙应道:“这位小先生鼻了真灵,这样都能闻得到!”这伙计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好似说错了话,连忙赔礼道歉来:“哎哟,看我这嘴笨的尽说胡话,小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看着这伙计的样子清河连忙笑着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反正我也属狗,呵呵……,好了,您别说那么多了,你给我们上一壶果子酿吧。”回头朝着狄卫问征求意见,“我想喝,三哥,可以么?”
店伙计也转头看着狄卫,见狄卫笑着点头他便一甩白棉布上肩大声地哟喝一声:“三位客官稍候,小菜果酒一会儿就来。”
正如店伙计所说,不大一会儿两三碟的小菜被送了上来,都是按照狄卫要求准备的,待最后一盘小菜上完刚才的那个小二也捧着一酒壶走了过来。随着那酒壶渐渐近前,清河呼吸频率越来越缓,整个人儿都被那清淡地酒香沉醉了。待小二将那金黄的果酒倒入杯中时,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难怪李太白说,千金裘也要拿出来换美酒呢,三哥,这么香的酒摆在面前,我倒真的愿意拿我身上的这件锦衣褂来换呢!”自己说得很是起劲,不经意抬头一看只见他的三哥睁着一双桃花眼瞪着那盅金黄的酒液,鼻孔也使劲地吸着酒香,那样子并不像是被酒香沉醉了,反而像在验证着什么。清河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水,端起来轻轻地品了一小口,味道有些熟悉,心里奇怪,便问狄卫:“三哥,我怎么觉得这个味,有些……”
“你也尝出来了?”不待清河回答,狄卫便站起来朝店小二深深一礼:“小生有一不情之请想要请教小二哥,还望小二哥不吝赐教!”
店小二被这哥俩奇怪的动作弄得有些莫明其妙,见着狄卫如此大礼他又不好拒绝,想了想于是说道:“先生不必如此大礼,有何问题请先生赐问。”
因为有些激动,狄卫张开嘴竟不知道怎么去问,愣住了想了一下方才开口:“请问,贵店的这果酒是何人所酿?”看着店伙计有些为难,狄卫生怕别人误会又连忙解释:“小二哥不必为难,我兄弟三人并无他意,只是想要知道酿这果酒的人。你如果觉得为难,可不说,我们问,你且答是或不是便可,你看如何?”
听了狄卫的确良一番话,店伙计便点头说道:“如此,那,好吧。”
狄卫看了清河一眼,看到清河面上与自己一样带着的欣喜,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酿酒之人可是一女子?”
店伙计先是一惊,然后又正色回答:“正是。”
听着这字正腔圆的晋州音调,狄卫觉得就是汴梁城状元楼上的春姐儿的唱曲儿也没有它好听,他激动之情难以言表,颤抖着手将店伙计捉住,低低声音问:“真的是一个女子?她,她在哪里?您能带我去见她吗?”
“这,你们,你们这是……”店伙计被狄卫的样子吓坏了,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挣脱。
店伙计的话清河听得清清楚楚,他也与狄卫一般激动,抑制不住就上前抱住店伙计:“大哥哥,您带我们去见见她吧。求您了!”
这两个孩子怪异的举动很快就引来了店主,看着清河他们还是半大孩子,而且又还一脸地哭相,不由得生了怜悯之心,低声问清了事由,二话不说就让店伙计带清河他们去见。
兄弟俩听了连声地向店家道谢:“谢谢您了,谢谢您了!”
出了店面儿往西城走了大概两里地,拐进一条民巷,绕了几道弯儿方才进入一堆土砖堆成的茅草房院,院子正中摆放着好些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放了多个簸箕,颜色品种各样的果子干晾在里面。狄卫与清河看着这些东西,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家里,看着院北微开的房门狄卫想都没有想就推门进去。
一个穿着白底蓝花儿的女子背对着门坐着,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盆,木盆的外边堆放着一些果皮,背对着看用青蓝布包着的头发稍显零乱。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狄卫与清河的眼睛湿润了,一齐用关沙哑地声音低低地朝那背影喊:“姐。”
喊声刚落,正在忙碌的女子擦着发际转地脸儿来,对上的是两个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