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四神色一变,大喊起来:“不,你答应过我,让我痛快地说,你让我痛快地死!”
狄戌愤恨地走上台去,指着那些竹杆上绑着的众人对穆泰说:“你跟犟驴子把他们拽出去,每隔一刻钟浇一次水。”听了狄戌的话众人面上均是赫然,穆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且让他们死个痛快吧。”瞧狄戌面色不善,穆泰缩了缩脖梗乖乖地退了下来。
那两个寻事的武师看了半天的戏,虽说那个人坏透了顶,可让他们冰浇而死确实太残忍了一些,两人对看一眼,朝狄戌抱了抱拳。个儿高些的大汉子略带迟疑地朝狄戌说:“将军峻法严明小人十分佩服,只是使用酷刑也非正派君子所为,还望将军三思。”
这话虽然不长,可是说到了狄戌的心坎里去了,他激灵一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对两位武师抱一抱拳:“二位侠士说言甚是!”随即转头对穆泰说:“你且去西乡镇上通知乡民,明日午时在山下处决人犯,也算是我狄戌以杀伐代补过吧!”
穆泰抱拳朗声说道:“得令!”随即转身朝山下跑去。
等穆泰走后,狄戌又对犟驴子说:“你去将山寨中的其他人都召集起来,再把牢里的前军师等人放出来,我有话要说。”
“是!”犟驴子双拳一抱转身下去。
“二位请坐,受狄戌一拜!”狄戌在镇上武师的面前端端站立,双拳抱过头顶立马就要下拜。
两人对狄戌的身手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又看了狄戌对郝老四与那帮子坏人的惩处,现在对狄戌的感情简直可以用敬佩来形容,哪里还能让狄戌来拜自己。二人双双上前将要下拜自己的狄戌挽住,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将军且莫如此大礼,我二人承受不起啊!”
狄戌后退一步,速度地跪了下去,双拳抱住对二位武师说:“狄戌惯以为自己聪明过人,不想受人蒙蔽至此,做了贼人,污了先祖家人的名声,若不是二位侠士慷慨呈词,我又险些再添恶名。若无二位我便是死也没有那个脸面去见父母兄弟了,二位与我狄戌有大恩哪!”
“听狄将军之言也是深受教诲之人,不才不明为何被人愚弄至此!”话音落下一个青衫褴缕的中年男子迈步进屋。
狄戌一眼原来是这坨坨山寨的前军师,狄戌今天回山寨之前已经从那些俘虏的嘴里将这个军师了解了个透底,又听乡民们说,若不是这军师与山寨斡旋西乡、东乡两镇恐怕早就受了涂炭之苦了。在他们刚攻上山寨时,因为狄戌觉得他长得有些像曾先生所以才留他一条性命,今日得知他也是一个大德之人连忙迎了上去。
“狄戌惭愧!还忘崔先生救我!”狄戌单膝着地言词恳切之极。
崔先生将狄戌轻轻挽起,声音中也透着激动:“那日见你勇猛真的是很惋惜,刚才听你一言,知你原是良善只是受郝四小人蒙蔽而已。快快请起。”
“狄戌七窍不开,受人愚弄犯下大错,还望先生教我!”狄戌手挽着崔先生入座,定定地看着他的脸恳求着。
崔先生呵呵一笑,伸手捏着自己的美须笑着说:“将军一身是胆武艺高强,可为何不投身军营为国效力,而要做这强盗?”
“我是受郝四愚弄……”狄戌俊脸一红,嗑嗑吧吧地将自己如何急于求功,如何去捣乱契丹兵营,如何受郝老四蒙蔽做了这山大王,如何得知真相悔悟一一道来。
狄戌说完众人皆叹不止,崔先生更是满脸红光,言情激动:“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无妨无妨,我有一故人在京东道任军职,我且修书一封与你,你且拿去投他好了!”
说完便唤人找来纸笔,唰唰就是两笔,狄戌拿起来一瞧简直哭笑不得。为何?因为这崔先生写信的对象正是曾先生。狄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将信放下说:“哎,有一事还未与先生讲明。我本是陆将军帐下小将,只因为与他有私怨,所以才贪功冒进的。如今我私违军令,恐怕回去也只有一个军法处置了。”
狄戌说的这话一语双关崔先生何等聪明一听即明,他捋捋了美须静思片刻,然后说:“无妨,你既然是为贪功出来,若有功绩带回去也就罢了。”顿了一下哈哈笑着说:“顶多挨几棍子的杀威棒罢了,无妨,无妨。”
“如此……,可这功也不好捞的。”狄戌先是一阵惊喜,随即又是一阵哀愁。
崔先生看着狄戌微微一笑,说:“你捣乱了契丹兵营,烧了他们的粮草,这本是天功一件,不想却受了郝老四的蒙蔽撇下那天功来当土匪!……,如此也只有再寻他机了,不过,你也休要烦恼,如今契丹准阁犯境,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机会多得是。”
“先生说得正是。”得到崔先生的开导狄戌心头顿时开朗不少,双手挽着崔先生坐在座上,低低地声音征询着崔先生对山寨事务的处理意见。崔先生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看到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正就是一句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二天中午,狄戌让人在山下搭了一个高台,将郝老四与他手底下为恶的那些人押了上去,当着东西两乡镇的乡亲们的面儿来了一个群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