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苍清扯了个不伦不类的笑容,耳边回荡的是那句“大师兄”他愕然他从未叫过自己大师兄,眼睛却始终盯着晏星,无法让自己移动分毫,看着他们相依远去的背影,苍清若有所思道:“星儿变了?”
殊不知,从紫洲醒来的那一刻始终都有一双鹰鸷的眼睛掌握此处的一切,这时他自苍清身后的大树上翻身而下。
苍清闻声,未回头,凛声道:“请阁下看好你的儿子。”
那黑衣人沉默了,看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面色更加阴兀,良久才道:“我是不是太放纵他了。”
“岂止!”苍清切齿道。
第12章第12章
“阁下是否了解,我们老者立下的规矩?”
“老者所立规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任何条件直言不讳便是。”
“说来也简单,说来也难,自古皇家薄情,老者所求的是一个“情”字。”
““情”老者一字讳莫如深,还望细解。”
良久,才道:“你愿意为了‘情’暂时放下自己尊贵的身段与自身的安危吗?”
“喂……想什么呢?”窝在紫洲怀里抚琴的晏星不满地搡了下他。
连着几日他为何总是做些奇怪的梦,紫洲摇摇头,不再深想:“你方才问我什么?”
“你看你老是走神,要不……咱不学这玩意了,我继续教你学药理吧。”晏星眨巴着圆眼讨好道。
“你确认你的那点药理,还有我没学会的吗?”言语间,执着晏星的手指附上琴弦,轻挑,琴弦颤抖的发出“宫”的一声。
晏星瘪了瘪嘴,自认平时比较偷懒。
紫洲好笑的看着怀里的晏星,抬手捏了下他的琼鼻,甚是困惑的语气问:“你这二师兄是怎么当的?”
晏星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反驳道:“这岂能怪我,是你太厉害了,说一遍就能记住。”
紫洲放眼望向满山的姹紫嫣红,叹息道:“没办法,身为皇家的人我算是开蒙比较晚的,只有比别人付出更多才能追上他们的脚步,久而久之锻炼出了一副好记忆。”说着唇畔随之漾起一丝苦涩,想起他十二岁时怀揣着罪恶却又逼不得已的心境第一次引诱自己酒醉的父皇时;害怕到颤蓄的他是如何忍受自己的父皇在自己的身体里开疆拓土时;想起事后的淳于风看向自己的眼神含着的鄙夷,唇角勾勒出的嘲讽,举止之间透露的嫌弃,甚至是一闪而过的厌恶,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汇集成一根极细的绣花针插入他的眼里,顺着血液直刺进心脏,即便是死了,ròu_tǐ腐烂了,那根针却隽永。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想与其他皇兄们一样,可以入太学读书而已,当时虽有太子的关照,可太子生性仁厚,最怕惹怒父皇,父皇对于太子来说是不可侵犯的神。在紫洲多次拜托下,太子只是随口答应,可事后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直到有一次他发高烧昏昏欲睡之时,迷蒙中两片温热的唇贴到了他的唇上,那一刻他便明白太子为何如此关切自己。
晏星有些怜悯的望着此刻陷入沉思的紫洲,他眼角微挑的弧度多了几分苦痛,淡而无色的唇畔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自嘲,这样的神情他在山洞中也见过一次,正因为不多见才拥有着一种摄人心魂的悸动,收回抚琴的手,落在紫洲的颊边,轻轻磨蹭,试图将那抹自嘲抚平:“洲儿!你一定吃过不少苦吧!”
“为什么这么认为?”紫洲垂眸望着晏星自嘲之意更深。
“我以前以为皇家的小孩都太娇纵,直到遇见你才改变了我的想法。”
紫洲淡然一笑,眼神内还是不变的冷寂,抬手清了琴弦上的落叶,重新执过晏星的手,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带着你弹一曲完整的。”
晏星在他怀里安份的点点头。
远远的两座雪山忽隐忽现,雪山汇成的清溪,顺着台阶般的山沟,层叠流泻,时而奔腾飞溅,时而汩汩流淌,与琴声交融流入松林,殷红的山槐,姹紫的山杏,微黄的椴叶,深橙的黄栌,把湖面辉映的五彩缤纷,山上的飞禽走兽,伴随着琴声的悠扬顿挫,挥舞着节奏,变换着步伐。
这时,树林间的一道身影由琴声引来,白白的衣袂随风而起,恍惚间以为在这人间画卷中走来一位超然脱世的世外嫡仙,他脸上并无表情变化,如若不是鼻间的呼吸会以为是座雕塑,他的视线随着琴声,锁定那道盘坐在湖边抚琴的身影,魅人,魅景,相得益彰,却是那么的刺眼。
少倾,琴声越来越不稳定,显然弹琴的人将心思全然放在与怀里的人耳鬓斯磨上。
他试着走近,试着打破那两人如此和谐的气氛,却被他们的对话,止住了足下的步子。
“洲儿!既然那里这么不好不如你就留下来呗,反正这里不缺吃也不缺穿,我是这里的二师兄”略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有我仗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紫洲浅笑抬眸扑捉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沁人心脾的空气嗅起来通心舒畅,遁隐的念头一闪而过,一挑眉,戏谑道:“可以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晏星眨巴着灵眸,引诱道:“我告诉你哦,你若留下我便带你去南海东面的一座小岛,那里有个蝴蝶谷,有成千上万只蝴蝶,受到惊扰后,它们像炸开了锅般漫天飞舞,小时候我偷着去见苍清,苍清便带着我私自出山去了那里,那时我便决定长大了,以蝶为媒,与心爱的人在此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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