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的武功,现在还真的没有太多的山能难得倒他们,不久便来到了山顶。许为和萧萧神清气爽的昂然立于山峰绝顶,平视天地万物,胸腔中陡然生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萧萧纵声大笑不止,笑声绵绵不断,更从山谷之间传来沉闷的回音。
“一年多了,我还真的没太多时间好好欣赏一下各地风光,江湖真烦,混江湖更烦!”许为呼吸着清冽的空气,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吸入胸中,顿觉人亦格外精神了许多:“其实我很喜欢来这种地方,有时候不能胡乱做的事,在这些地方,我们可以肆意去做!”
“所以,我很喜欢来到人烟罕至所在,无论是大喊大叫,还是摸爬滚打,都可以肆无忌惮!叫完,你会感到很爽!”许为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忽然放声大叫,发自肺腑的叫声没有一点一滴运上内力,却可听得出那竭力嘶叫的畅快……
啊啊啊……呀呀呀……
一男一女的声音在山峰上顺着空气飘荡老远,撞击在山谷间,然后折射回来!一时间,仿佛四面八方都有无数个人在嘶叫一样。
嘶喊,直到许为和萧萧将肺里所有空气都用尽,两人这才大笑着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许为急速喘了两口大气望着面色绯红的萧萧,此刻的萧萧格外有种放肆的美:“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样做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萧萧大笑着大声回答许为,周围还传来源源不断的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种释放,自我压抑之后的能量释放。而且,只有在这群山之中的回音,才能够告诉我们,其实我们不孤独,只要我们愿意,它们随时会陪伴着我们。”
“是呀!只有它才知道,也只有它才会这样陪伴我们!”许为像萧萧那样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只有它们才知道!其实我们不孤独!”
真的不孤独吗?许为和萧萧大叫大笑之后,终于累得倒在泥土和稀落的草上。他们彼此靠得很近,近到几乎没有距离,望着碧蓝的天空,一朵云彩羞涩的悄然移动了一下,却以为下面那对男女没有发现。
望着天空,萧萧眼角流淌出一滴眼泪,她不是像武侠小说里吹嘘的那样感动了,只是忽然之间很多事都好象无法再掩盖下去了,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望着伏在自己胸膛上嚎啕大哭的萧萧,许为伸出手轻轻摸着萧萧那长长的秀发。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萧萧现在是在将所有积攒的苦楚和烦恼都哭出来,一旦哭出来,那就会没事了。他知道,因为他第一次亦是如此!
时间仿佛在这刻停止了,又或者在渐渐的流逝着,只是两位当事人不知道而已。萧萧向许为笑了笑,没有丝毫因为伏在许为胸膛上哭泣而产生的羞涩,她靠着许为躺了下来,望着天空缓缓道:“其实我们都是孤独的人,也是同一类人!”许为默默望着天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我很烦,我一直都很烦!”萧萧深深叹了口气,她突然发现许为总是叹气,这其实是很有道理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家也算有钱,家里有个做得还不错的公司!公司是爷爷很多年前创办的,我父亲不擅长也不喜欢管理公司,所以爷爷把事业给了姑姑。只要是知道姑姑的人,都一致认为姑姑是很厉害,而且很有手段!”
“姑姑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把公司经营得很好!表面上,她是一个很风光的女强人,可是,我从小就知道姑姑过得其实不是很快乐,虽然做公司做好了的确很有成就感,可是我知道姑姑一直都不是很开心!”
“我家的公司有相当规模,在外界一直都是关注的对象,我们全家上下压力都很大。从我这一代开始,每个人出生都背负了很大的压力,从出生开始就受到媒体关注,关注我们能不能够继承偌大的事业,关注我们会不会成为纨绔子弟。”萧萧早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坚强,舔了舔性感的嘴唇,取出两壶酒,丢了一壶给许为!
许为默默的聆听着,他知道有时候人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可商议的对象,而是一个聆听和倾诉的对象!萧萧灌了大口酒,面容间浮现一缕嘲讽与苦涩:“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弟弟本来是很聪明也很乖的,可后来他崩溃了,渐渐变成纨绔子弟,终于有一次将一个记者殴打致残。最终,父亲把他从家族除名,他进了监狱之后反而变回了以前的他!”
许为脑海里飞速闪过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大新闻,神色不动。萧萧木然道:“我经常在想,要是我不够坚强,会不会像弟弟一样崩溃,再或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也许被家族除名还是最好的下场吧,起码弟弟出狱之后就过得很开心!”
“我家的事业很大,大到足够让任何人动心的地步,这其中还包括了自己的亲人!”萧萧默默闭上眼睛,半晌才继续道:“我和哥哥对家里的事业毫无染指之心,可是试图染指的大有人在,便是姑姑的孩子亦是在表面上装得很乖,私底下却在图谋继承权。幸亏姑姑和姨夫不知道,不然肯定会很伤心!”
“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跟你说的事吗?”许为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萧萧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这样,那还算简单,我家的人虽然被环境逼得紧,可也早就磨练出了锋芒,而且也还很团结。可是,当初爷爷创业时的两家人,现在却已经什么都不顾了,甚至勾结外人来图谋他们自己祖辈留下来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