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现在彻底掌控住主动权,只要把刘备困死在绵竹,益州之战就能马上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当然这只是刘循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
庞统的意外出现,让刘备最终还是杀出绵竹,逃了出去。
庞统带人在涪城留守,他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几次派人打探绵竹的消息。
绵竹这边出了事,斥候马上告知庞统,庞统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倾巢而出,把涪城所有的能战之兵都带到了绵竹。
如果有人趁机夺取涪城,那刘备就会彻底陷入绝境。
庞统精于算计,对人心了如指掌,他料想刘循绝没有后手,一定把兵力都集中在了绵竹,用来对付刘备。
战后不少兵将忍不住破口大骂,没能截住刘备,大家都很不甘心。
一向沉稳的张任,也咬牙一阵冷笑:“刘备还真是走运,竟然让他逃掉了!”
跟黄忠打了几十回合,两人勉强战了个平手。
邓芝初次参战,既不紧张,也不显得兴奋,好像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样,此刻正默默的擦拭刀上的血迹,一句话也不说。
王虎身上添了两处刀伤,也不知谁给他留下的,他毫不在乎,靠在一根石柱上呼呼大睡。
“公子,你为何没有下令追杀呢?”
郑度非常不解,目光直视着刘循,问道。
刘循伸手扶住他,冲左右吩咐道:“马上快把医者找来,给郑公治伤。”
郑度摇了摇头,惋惜的说:“公子,我没事,若是乘势追击,定然会有极大的斩获,如此良机,失之可惜啊。”
刘循劝道:“郑公,此战你率领城中的将士极其出色,多亏有了你们,绵竹才没有丢失,别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好好养伤要紧。正所谓穷寇莫追,能守住绵竹,这已经很好了。”
庞统的突然出现打了刘循一个措手不及,刘循担心庞统会在半路上设置伏兵,所以并没有下令追击。
郑度连连叹息:“刘备身边总共能有多少兵马,绝不可能会有伏兵。除非庞统会撒豆成兵,凭空给刘备变出几万大军来。”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年轻的官吏带着城中十几个医者匆匆赶来。
费观见之大喜,急忙迎了上去。
“公举!”
“宾伯,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来人关切的问道。
来的是绵竹令费诗,跟费观私交不错,两人虽然是一个姓氏,但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费诗是益州犍为人,地地道道的益州本地人,而费观则是从江夏迁移来到益州的。
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很相似,他们都动过投降刘备的念头。
费诗跟费观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快步来到刘循面前,拱手行礼:“卑职费诗见过公子。”
刘循客气的点点头,说道:“绵竹刚刚经过一场激战,死伤甚多,诸事繁多,有劳费你了。”
费诗不卑不亢的回道:“这是卑职应该做的,还望公子放心。”
费诗马上进入角色,命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物资、尽管事情繁多,他却处置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刘循叮嘱郑度好好养伤,刚要起身离开,郑度却喊住了他:“公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刘循道:“我会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绵竹!”
既然绵竹还在自己手中,刘循断然不会拱手让给刘备。
郑度兴许是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瞧了让人心疼。
郑度执意要跟刘循说话,刘循只好耐着性子,蹲在他的床前。
“莫非郑公胸中已有成算?”刘循问道。
郑度道:“反正城中的粮草和辎重都被烧掉了,守城的器械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如就把这城池让给刘备吧。”
郑度语出惊人,刘循登时瞪大了眼睛,他想从郑度的脸上寻找‘说笑’的痕迹,可郑度表情非常严肃,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郑度解释道:“公子,区区一座空城没什么舍不得的,稍后只要我们把城中的百姓全部带走,刘备即便占了绵竹,也一无所获。而且他的战线会因此拉长,不得不从涪城调集粮草和兵马,若我们派人迂回到刘备的背后,出其不意夺取涪城,刘备败亡之日,为期不远矣!”
刘循细细琢磨了一番,也觉得郑度这计策可行。
郑度的计策虽然对百姓欠缺仁慈,但很对刘循的胃口,在他身上刘循隐隐看到了贾诩的影子。
但连续几次的表现,郑度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狠辣和睿智,令刘循非常欣赏。
郑度先是献出坚壁清野的绝户计,让方圆百里变成了一片白地,彻底断绝了刘备补给粮草的念头。
接着亲自留在绵竹坚守,敢冒奇险,挡住了刘备大军连续数日的猛攻。
现在郑度又劝说刘循让出一座空城,让刘备拉长战线,再计夺涪城。
他和贾诩唯一的不同之处,恐怕就是贾诩谋事之前先为自己筹划,在乱世之中懂得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的利益,尤其是自己的性命。
但郑度一点都不怕死,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却天生虎胆,无畏生死。
刘循想了想,担心的说:“郑公,你的办法不错,可刘备身边也有能人,法正和庞统都非等闲之辈,恐怕他们会识破你的计策。”
郑度翻了下眼皮,倔强的冷笑道:“就算被识破,那又怎么样?”
“……”
刘循细细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