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度听说刘循来了,亲自出迎。
“公子深夜登门,所为何事?”
“郑公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为了对付刘备。”
郑度四旬开外,衣衫质朴,一身正气,眉宇间挂着浓浓的忧愁,自从回府后,郑度愁的水米未进,正为益州的前景担忧。
刘循的来意,正中郑度下怀,郑度急忙把他让进书房,命人端上茶水。
“公子,有话直说,老夫洗耳恭听。”
刘循点点头,没有理会仆人端来的茶水,一脸忧色的说:“郑公,日间你所献的计策,我十分赞同,家父也遵从照办了。可你也知道,此举短日并不能奏效,即便真如你所说,百日之后刘备军粮告急,可在此期间,刘备岂能坐以待毙,必定会火速进兵,我想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涪城!”
郑度想了想,回道:“公子言之有理,刘备必然不会按兵不动,那涪城城池坚固,守备森严,刘备岂能轻易夺取。”
刘循摇了摇头,郑度虽然见识不俗,精通谋略,可对刘备的能力,他并不是很清楚。
刘循道“那刘备身边,文有法正庞统,法正熟知西川的一切,智谋也非等闲之辈,庞统更是被称为凤雏,水镜先生曾言,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两人才智不分伯仲;其次,魏延黄忠皆是勇冠三军的沙场宿将,家父虽然派兵出征,一来时间怕来不及,二来,他们未必能是魏延黄忠的对手。”
“那依公子的意思?”
“我想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不日我就要请命出征,若是失了涪城,绵竹无险可守,根本挡不住刘备,成都只剩下最后一道屏障,那就是雒城!”
即便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刘循很清楚,雒城是成都的门户,绝不容有失!
郑度被刘循的决心和诚意感动,当即答应,愿随军前往,助刘循一臂之力!
…………
得知刘璋要坚壁清野,迁移附近的百姓,焚烧方圆百里的粮草和庄稼,刘备惊出了一身冷汗。
法正面色阴沉,睿智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
跟在刘璋身边多年,对刘璋的脾气秉性,法正太了解了,刘璋是有名的烂好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劳民伤财的事情呢。
可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我们该如何应对?”
刘备心情急迫的看向法正,眼中充满了求助之色。
法正熟知西川的一切,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了如指掌,比张松献出的西川地形图,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地图是死的,法正不仅熟知西川的地形,对人心,对风土人情,也如掌上观纹,了然于胸。
庞统也紧锁双眉,久久不语,郑度这条计策,实在毒辣,可谓是釜底抽薪,若是成功实施,等于直接切断了刘备的命脉。
军无粮自乱,这是行军打仗亘古不变的铁则。
沉吟半晌,法正陡然睁大了眼睛:“主公,事不宜迟,我军必须火速南下,争取早日夺取涪城,趁刘璋还来不及行动,必须在沿途路上,尽可能的抢夺足够多的粮草辎重。”
抢夺这个词,刘备觉得异常刺耳,他忙摇头:“孝直,这么做似乎不妥,自从入川一来,我军一直秋毫无犯,怎能无端劫掠百姓的粮草,此等不义之举,断然不可。”
法正急的直跺脚:“主公,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大事当前,切不可有妇人之仁,你想过没有,粮草是我们抢的快,还是刘璋烧得快?”
这个道理再明显不过,迁徙百姓需要耗费时间,可焚烧粮草,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把火就可以将满城的粮草烧成灰烬。
刘备如坐针毡,急的六神无主,法正说的没错,即便派兵去抢,也远不如烧得快,不抢的话,刘备更不可能得到一粒米,一棵草。
刘备绞尽脑汁,越想越头疼,过了一会,他试探着问道:“能不能派兵阻截刘璋的兵卒,如此一来,我们是保护百姓的钱粮,百姓必然对我等心存感激,或许能把粮食主动让给我们一些,以解燃眉之急。”
“只怕来不及了。”法正叹息道。
眼下各地城镇,还是刘璋说了算,他只要把命令传达到各地,马上就能把粮草和田地焚烧一空。
刘备能阻止的了吗?
即便派兵去抢,法正也不保证能抢到足够多的粮食。
庞统始终沉默不语,这会他忽然插言道:“与其在路上耗费时间,不如火速进兵,夺取涪城,我想那涪城一定存储了不少粮草吧。”
法正点点头;“涪城的粮草确实不少,可士元不要忘了,加上白水关刚刚收降的三万兵马,我们的兵力已近六万,人吃马喂,每日的消耗可是个惊人的数目,涪城的粮草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我们能在粮草用尽之前,夺取成都。”
如果迟迟拿不下成都,附近的百姓又被迁走了,粮草也焚烧一空,等涪城的粮食用尽,等待刘备的依然是灭顶之灾。
所以,当务之急,是不择手段,尽可能的抢夺足够多的粮草。
刘备左右为难,从未如此犹疑不决,法正极力苦劝:“主公,现在我们已经跟刘璋反目,再无退路,若你再有所顾忌,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吧。”
庞统站了起来:“我们可以散播消息,就说刘璋要焚烧所有的粮草,断绝百姓的活路,主公仁义爱民,不忍百姓家园被毁,粮草被烧,如此一来,则出兵名正言顺。”
法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