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赶紧摆摆手:“无妨,无妨,咱们只管玩咱们的。”
包括李恪在内,齐齐松了口气。
李恪乃是亲王,虽然没人管他这个注定不能争储的亲王殿下逛青楼,但若是大打出手惹出风波,李二陛下难免恼羞成怒,要狠狠的教训他一番。最近工地的诸多事务使得李恪苦不堪言,这对于一向享受生活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机会出来玩耍放松,谁愿意被御史言官们捅到父皇面前?
只要房俊不闹事,那自然是最好了……
至于小猫小狗的叫唤两声,随他们去吧。
可惜事与愿违,这边房俊刚刚表示咱不惹事,那边便有醉仙楼的伙计前来通报,说是旁边小楼的客人前来求见……
房俊无语,两手一摊。
咱确实没打算惹事,可现在人家蹬鼻子上脸,你们总归不能让我装乌龟吧?
李恪也怒了,一拍案几,怒道:“简直不知所谓!速速将人给本王带进来,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谁这般嚣张!”
不过实在青楼之中喊叫了几声,就算是打扰了别人,又能如何?居然还追上门来了,李恪如何能忍?他不似房俊那般说打就拽,可一贯高高在上,何曾受过别人的气?
“呼啦”
屋内的侍女歌姬潮水一般退到窗边,将诺大的厅堂整个空了出来。
神仙打架,她们这些小鬼躲得越远越好……
门口脚步声响,一人快步走进。
此人三旬年岁,面色白皙容貌俊朗,身材敦实健硕,横眉立目,气势颇足。
进到厅内,他左右环视一眼,顿时面现惊异,赶紧冲着主位的吴王李恪施礼道:“左卫大将军冯智戴,见过吴王殿下。”
房俊心中一动,居然是冯智戴……
李恪端坐主位,面色不豫,冷声道:“怎地,冯将军气势汹汹而来,可是要追究本王刚刚扰了你的兴致?”
冯智戴一脸呆愕……
“殿下何处此言?刚刚微臣与几位友人饮酒,被喧哗惊动,出言无状有所得罪,闻听乃是房二郎再此饮宴,故此微臣前来赔个礼道个歉,不知者不罪嘛……却不曾想到殿下也在。”
李恪点点头:“有心了。”
幸好你是来赔罪的,若是来问罪的,怕是今日又得好一通折腾……
冯家独霸天南,乃是岭南实际上的掌控者,即便是李二陛下亦要对冯家表现出信赖与重用,若是因为一件小事便大打出手,恐怕会使得冯氏离心,李二陛下非得重重的责罚他们不可。
程处弼瞪着冯智戴,目光不善。
他才不管什么赔罪还是问罪,只要房俊一声令下,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先捶了再说……
冯智戴被程处弼瞪得心头发毛,心说这位程咬金的儿子今日莫非吃错了药,干嘛这般虎视眈眈?不过程咬金那厮仗着皇帝的宠信,向来都是浑不吝的胡搅蛮缠,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幸而房俊站起,抱拳笑道:“去岁曾亲见越国公,言谈教诲,受益匪浅。本来返京之后应当与冯兄多多亲近,只是官职在身公务繁忙,一直未能如愿。今日幸会,来来来,小弟当多敬冯兄几倍才是。”
拉着冯智戴的手入席。
冯智戴一脸尴尬,他是真的来赔罪的……友人酒酣耳热,被喧哗之声惊扰,进而口出不逊,那边便有人说起这般饮宴的乃是房俊,吓得冯智戴连忙过来赔礼道歉。
冯家虽然盘踞岭南,乃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即便冯家素来唯有谋反之心,也难以抵挡朝中悠悠众口,总有人巧言谄媚捏造是非,冯盎在岭南那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若是自己与房俊起了冲突,谁知道外界会传出何等离谱的谣言?
万一当真被皇帝认为自己桀骜不驯心存异志,那可就冤哉枉也……
他这个冯家的长子,本应享受祖辈的荣光作威作福纵情声乐,却被父亲当做质子送入长安,不得不忍气吞声点头哈腰,着实令人心中憋闷。哪怕他现在不愿与李恪、房俊等人同席,却也不敢当真拒绝房俊的邀请,只得勉为其难的入席,做好被灌醉的准备。
一直以来,他在长安的地位,便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土鳖,任由世家豪族王侯公卿换着花样的盘剥勒索,还得表现得乐在其中……
这就是地方豪族的悲哀,无论你想不想造反,都得老老实实的低调做人,装疯卖傻。否则若是得罪了那些掌控中枢的世家门阀,不死也得脱层皮……
冯智戴态度很好,姿态摆得很低,本人也的确有一份谈笑春风的本事,一上来就敬了一圈儿酒,在场诸人一个都没落下。
而后放下酒杯,面红耳赤,豪爽的一摆手:“今日出门匆忙,明日小弟安排家中仆役将岭南的特产给诸位府上送去一些,只是礼物浅鄙,还望诸位莫要嫌弃才好。”
为啥满朝都盯着他冯家?
还不是因为冯家独霸天南,富可敌国?
冯智戴作为冯家的质子留在关中,一则打消皇帝的猜忌之心,一则便是处理好与世家门阀之间的关系。如何处好关系?很简单,给他们好处便是了。
以往冯智戴就是个散财童子,大大小小的世家门阀但凡有个婚丧嫁娶红白喜事,都会一大笔钱以及岭南的土特产奉上,这曾让他几位愤懑。凭什么吾冯家世代积累的财富要白白双手奉人?
可是自从房俊那句“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儿”出现之后,冯智戴立马就悟了!
咱家的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