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四万年了啊。”

老者似乎是在感慨，而后话锋一转，问道：“四万年来，你为这座山峰，为无相山，做过什么事情？”

“……”

蛮没有说话，处于旁观者的楚云，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沉重、不堪言语的意味，可以想象此刻的他承受着多么庞大的压力。

楚云是了解蛮的，他原本是无相山最年轻的峰主，也被誉为未来最强大的峰主，所有人都觉得他将来必定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甚至带领无相山踏上新的高度。

然而当他知道无数星空被奴役、被压迫的事情后，心中的正义感让他无法坐视不理，于是他将接下来的时间，都致力于解放那些星空。

结合老者所询问的话语，楚云猜也能差不多猜出个大概。

这老者是蛮的师尊，对于蛮这些年来的行径已经多少有些不满了，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而且又是无相山未来的希望，他还是希望能给蛮一些机会。

这一次，就是私底下的警告。

“蛮，你为何不说话了？你是诛仙峰的峰主，而诛仙峰在无相山七十二峰中排名第一，甩出第二很多，每个弟子都以进入诛仙峰为荣，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吧？当初我把峰主之位让给了你，而不是我你师弟巫流星，就是看中了你稳重而且正义的性格，但你的做法让我很是失望，你在位这四万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哪怕能找出一点，我都可以原谅你，可你有一点能够为人称道吗？”

老者说话的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失望之情。

这一次，他是真的非常失望。

以往有许多时候，在蛮面临弹劾跟质疑的时候，他都会选择置之不理，因为他觉得蛮能够处理好这一切，他有独立的人格，也有独特的思维，用不着自己去教他怎么做。

纵使有些误入歧途，也没有什么所谓。

他终究还会走上正道，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可谁能料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蛮的一些做法越来越过分，他甚至放下了诛仙峰的一切事务，去做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些星空，都只是被圈养的牲畜，弱肉强食，这难道不正常吗？

如果他们能够变得强大，能够飞升到仙界来，那他们也能够拥有这份权利。

仙人，跟人，能相提并论吗？

蛮，你到底是不是脑子坏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分辨不出来吗？

蛮仍然恭敬的跪在地上，面对老者的指责，他将头深深低下，却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坚定如此。

“蛮，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老者有些无奈的闭上眼睛，这一刹那，作为旁观者，楚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老者这番话中所带来的压力，自己仅仅只是旁观者而已，便已经快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了，可想而知蛮作为当事人，此刻压力达到了什么地步。

“蛮，这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别以为你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们都不知道，只是不想跟你计较而已，你是无相山最年轻的峰主，最年轻的无漏仙，可又能怎样呢？你做这些，是在跟整个仙界做对，明白吗？你以为仙界为什么会这么强，还不是建立在圈养无数星空的基础上？你的做法，是想要抽掉仙界所有势力的根。不仅无相山不会饶过你，其他五大势力也不会放过你！”

老者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是一个无漏仙而已，千万不要把自己看的太强，在这片天地间，有太多人能够要你的命！你的天赋满满，不应该浪费在这些地方。你是我教出来的，我不想亲手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所以，立刻给我收手，明白吗！”

在这一番话落下的时候，楚云清晰的看到，蛮那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了几下，似乎有些动摇，但很快就重新坚定了起来，他那英俊的脸庞上闪过刚毅之色，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似乎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想法。

“师尊……”

蛮终于开口，先前一直都是老者在说话，他在酝酿东西。

而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嗯？”

老者挑眉，想要听听蛮到底有什么话想说的。

蛮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的说道：“师尊，我非常尊敬你，我从一进入无相山就拜入你的门下，我对你永远都感激不尽，但在这些事情上，我有自己的想法，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我改变主意，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老者闻言之后，瞳孔微微收缩。

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表明，要跟自己对着干了？

无论如何，你都不会选择收手，对吧？

我都这样警告你了，你还是不愿意听从我的意见，你还是不想放手。

你难道不清楚，你这是在跟整个仙界作对吗？

你真以为自己有这份实力？

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无相山实力最强的存在，真正的主宰，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你蛮的思维，放在我们这里，就是纯粹的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都明白吗？

你身为仙人，却把自己的性命跟那些可怜的蝼蚁相提并论，那些蝼蚁的一辈子，在仙人看来不过弹指间，他们的性命被掌控，穷尽一生的作用，就是能够给仙人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仙气。

仙人什么时候需要，都能够将这些星空给炼化、给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