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 拿地图来。”
赵璜愣了下,把那画的相当抽象派的世界地图拿了过来。
《天下诸番识贡图》。
这张图是两个半球的横面图,虽然没有经纬网格, 但是已经有七大洲的粗略形状,并且也能看见欧洲和美洲的形状——只是某些地方真的画的很跑偏。
当初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就在争论,郑和到底发现了美洲没有。
在一些学家的观点里, 这欧洲美洲都有亚洲人去过,但是亚洲人去那只是为了避难生存, 不是为了殖民扩张。
不管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皇帝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虞璁想了半天,开口道:“朕托天师用堪舆之术已经测过了。”
“已经测过了?”赵璜之前听过类似的传闻, 可是没有想到连这种东西都可以拜托天师来完成。
“天师把地图绘制出来以后,只让朕看了一眼,就旋即焚毁了。”
虞璁深深叹了口气,大有种遗憾之意:“毕竟此乃玄秘之图,看多了也有损天命。”
赵璜忙不迭点头称是,连着附和了几句。
皇帝一眨眼,笑眯眯道:“不过,朕还是大概记下来了。”
他唤虞鹤取来宣纸,自己用狼毫笔蘸了墨,先开始画经纬格。
这时候……就完全是靠自己的基本功了。
作为一个文科生,作为一个高二高三被地理老师反复调教的文科生,当年他们文科班的一大特色,就是脱手画地图。
玻璃纸上只用尺子画好经纬方格,就可以直接脱手画出长江黄河的走向分支,全球冷暖洋流的走向,甚至是资源的分布标注。
虞璁当初满心想要考个好大学,好争赢他那学霸姐姐,地理成绩不好的时候画的都快吐了,到现在都记得中国哪里富硒哪里产铁。
所以探脉之事也很好办……起码他知道哪几个城市有货,什么地方挖穿地心都没有东西。
陆炳走近大殿的时候,气氛安静的不太对劲。
虞鹤和赵璜都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屏气凝神的看皇帝画地图。
陆炳放轻了脚步,缓缓往前又走了两步。
那平日里笑的恣意潇洒的男人,此刻正敛眸沉思,在描画着什么。
太细节的地方肯定会出问题,可是虞璁对于整个世界的走向和形状,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他还跟同桌开玩笑,逢年过节可以跟家里亲戚表演徒手画长江黄河,此刻还真的能管用。
他没敢标注什么太平洋大西洋的称呼,但是把七大洲的形状都尽可能仔细的描画出来。
整个美洲,都是未经开垦的蛮荒之地。
而离他们最近的,是澳洲。
当初他冲冠一怒,为的是能够开放海关争夺海权。
那次的当庭怒斥直接震慑了群臣,让国家拨出了足够的经费建造远盛于永乐时间的更大宝船。
而且军火舰炮的升级也在同步进行,虞璁给了兵工厂足够的建设自由和研究经费,他现在根本不怵和荷兰或者西葡之国有什么冲突。
“赵璜。”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