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坐在旁边早就注意到这个情况,哪里敢把皇上吵醒,记录动作都格外的小心。
虞璁这一觉睡的香沉又舒服,有种在高中数学课上逐渐失去意识的恍惚感。
这一睡到讲学结束,人声再度鼎沸之时,他才悠悠醒转。
然后下意识的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讲完了?”
王守仁从旁侧走来,笑道:“周公跟您说了些什么?”
虞璁摸了摸下巴,诚恳道:“说您家琥珀糖也好吃的紧。”
回宫之后,皇上只觉得自己耳清目明,明显是睡饱了。
佩奇正蹲在宫墙墙角下,看着那蹲在兽头上的大白猫。
那猫竟然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睡着觉。
虞璁向来对猫星人没有抵抗力,直接大着胆子走过去,想要摸摸他的尖耳朵,压根不怕被挠着脸。
白猫睁开眼,竟是一蓝一绿的鸳鸯眼,懒懒的伸了个腰,任由他帮自己挠痒痒。
佩奇蹲在旁边看着,眼神相当的羡慕,不一会儿扭头跑开,不知从哪叼了条小鱼过来。
那白猫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在地上打挺的鱼儿,直接扭头两三下就飞跃而去,眨眼就不见了。
虞璁愣了下,生怕那豹子也学那猫似的在屋檐房顶上乱跑,严肃了神色凶他道:“不许上房!上房了就得拿绳子管着你了!听到没!”
佩奇正准备发力跳上宫墙,只能硬生生的止住,特委屈的嗷呜了一声。
乖啦,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咱爷俩也差不多一个境遇。
“虞鹤,你记得再给鱼缸里添几条锦鲤,给他捞着玩儿。”
虞鹤心想陛下你也是真宠他,应了一声便去了。
六月十五,十个大小将领收到圣旨一封,密令他们开始准备半年后的西征之事。
六月廿二,虞秘书唤他们去军英阁,召开第一次备战会议。
虞璁老早就等在那里,旁边小黑板被擦得干干净净。
十个将领哪里感受过文官们曾面临的恐惧,个个都是空着手来的。
只有陆炳一人带了书册簿子,提前坐在旁边开始研墨。
连笔记都不带,很好。
虞璁露出微笑来,旁边的黄公公开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些。
“几位大人,都到齐了啊。”
这十个人,将是未来征讨河套的将军,带着底下的人一路西征。
毛伯温虽然打了多少次仗,也没碰见过这么个架势。
要知道,从前都是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各自领旨出征。
这提前大半年把他们叫过来,又不出去打,是要搞什么啊?
他扭过头瞥了眼还在专心研墨的陆炳,更觉得这两人花架子太多,怕是读书读傻了。
“陛下,”一个x_i,ng子略躁的武官直接拱手道:“微臣不知,此次过来是为了何事。”
“朕倒也想问问,这提前半年确定名单,提前多日告诉你们要做何事,如今都一个个空着手来?”虞璁依旧笑得和蔼有加,完全没有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不然……还隔空提着谁的人头来见你么?
“万岁,臣惶恐。”有人求生欲强,不管怎么说先道歉自保吧。
“惶恐?”虞璁缓缓转过头来,突然开口道:“毛大人,河套一带从哪入兵,地势如何对方兵力如何,从哪座山哪条路走,都有哪几种选择,要过几趟河,你可清楚?”
毛伯温哪里经受过这些,被问的一脸懵,只木讷道:“这不都是要出征了才知道的么?”
“呵。”
虞璁抄起粉笔,回头就唰唰唰写了一行大字——
【不打无准备之战!】
最后那个感叹号是他习惯x_i,ng加上的,看的陆炳都有点茫然。
这可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给我们的金玉名言,每个字都是重点啊!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虞璁抬起双眸,两只手摁在桌子上,气势陡然就散了出来:“诸位,这既然知道要西征河套了,各个还一点状态都没有,是想干什么?”
“如何准备啊陛下,”旁边有人憋不住道:“这路上什么情况,都有哪些变故,又会有什么样的天气,卑职也猜不准啊?”
“猜?谁让你猜了?”虞璁反问道:“既然有半年时间,难道不能事事准备j-i,ng细吗?”
“需要备足多少粮草,又有几条山路可选,中间泅渡是扎筏子还是借船,哪一样不能提前想清楚?”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完全令人无从反驳:“就算说天气,也不过晴朗y-in雨厚霾大风这几种,难道不能备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