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刚从重症出来,但是现在都没恢复意识。”
“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那声音顿了顿,有些哽咽,“接下来就要看他的求生欲。”
妈?
“和老太太说了吗?”
那声音又是一叹:“哪敢和老人家说啊,我自己现在都是说的来出差。”
“俞姐,要不我就和你一起在这看着小予吧。”
“别了别了,过两天我老公把工作交接好了就来了,不麻烦你了。”
“俞姐,你这话说得太见外了。我们多少年的邻居了,还怕什么麻烦。等过两天贺霖回来了,我让他也来。”
“他不在家啊?”
“他去英国参加培训了,一个月,还没回来。等他回国了我就让他过来,他们俩毕竟那时候......”
声音是戛然而止。
“怎么了?”
“啊,就是他们俩从小关系好,走得近,他要知道了小予的事肯定也得担心。”
“嗯,那你们......”
“嘀——嘀——”
人声骤然被单调刺耳的仪器声覆盖,这宛如恶魔的尖叫瞬时间汹涌般撞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眼前似乎左右依此出现了强烈的亮光,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如再次落入了深渊。
“谈了恋爱”的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
周六的时候,江家四人为了避开暑期的高峰段,比往年提前了两周出发。
江予正帮他们往车上搬了行李,俞宁茵还在对他絮絮叨叨,恰巧贺霖从外面回来。
“俞阿姨,”他喊了声,“你们这就去美国了?”
俞宁茵说:“是啊,还要补课,小予今年就不去。”
“这样啊。”贺霖念叨了声,又一把捞过一边调整着行李箱位置的江予,笑嘻嘻向俞宁茵保证道:“放心吧俞阿姨,你们去的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他的。”
“你这小子得了吧,”俞宁茵可一点都不信,“你们半斤八两,还照顾呢,你能独立照顾好自己就挺省你妈心的了。”
“弄完了?”江景铄收拾完家里才出门,后面跟着江爷爷江奶奶,贺霖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江予把最后一个袋子放进后备箱,说了声:“好了。”
“行,那我们先走了。”
江景铄喊了同事来送他们去机场,车上坐不下了,江予就不跟着他们走。
他最后道别:“那你们一路小心。”
车走了后,贺霖拿钥匙开了大门,回头一看江予还站在原地看着车离开的方向,他又松了手。
门“咔嗒”一声自动合上,他走回江予身旁,抬手胡乱揉了把头毛,说:“这么快就想爸妈了啊?”
随即轻笑一声:“乖啊,都说了哥照顾你。”
江予收回了视线,淡淡瞥了眼贺霖,不怎么放心地说:“可别了吧,你照顾我我得先饿死。”
他返身回了楼道里,贺霖小跑两步跟上,问:“那你这段时间吃饭怎么解决?”
“随便解决。”江予回道。
“你别天天点外卖或者懒得吃啊,”贺霖说,“本来就够瘦的了,外卖吃多了也对身体不好。”
“天天烧也太麻烦了。”江予毫不在意透露他一点都不准备好好烧饭的心思,毕竟在懒这一点上,贺霖对他是知根知底。
“那你来我家吃啊,我妈可欢迎你来蹭饭了,真不知道谁是他亲生的。”
江予将钥匙c-h-a进门锁,说:“那你现在是不准备回自己家了,要跟着回我家?”
贺霖一看,原来自己已跟着江予走到了三楼。他开玩笑说:“你还不欢迎我了啊。”
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什么,嘴角扯了片狡黠的笑,向前凑近了些,在江予耳边轻声细语道:“难道因为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害羞了?”
江予四指抵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将他推开,说:“我怕林阿姨等你这瓶酱油等太急。”
贺霖低头看了眼袋中装的酱油瓶,颇有些无奈,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朵尖:“那我先回去了,我跟我妈说让她多烧几个菜,记得下来吃啊。”
江予没得拒绝,便轻点头应下了。
到了周日,江予还是一大早起来,去了一楼。
江爷爷在天井里养了好几盆花花草草,往年这个时候都是交给邻居帮忙打理,这次既然江予留在家里,就在出发前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他。
他给几盆大的浇完水后,又换了个小喷壶,蹲**摆弄几盆小花。
马上就是期末考和会考,江予暗自思忖着,这考试该怎么应付过去。
在这段走马灯刚开始的时候,正好刚考完最后一次月考没过多久,平常的作业完全靠还不算完全废成白纸的记忆和贺霖的救济,真要正儿八经地考个大试,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