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弯着眼问他:“约什么会?”
“什么都行,先走了!”
他拉了一把江予手肘,在对方起身后又单手帮他把椅子搬上了书桌,推搡着人出了教室门。
贺霖其实也没什么具体安排,约会这件事还是方才在班会上发呆的时候,他突发奇想的。
所以他问江予:“你想去哪儿?”
江予张了张口,本能地想回一句“回家睡觉”,却在出声前堪堪收了回来。他思索片刻,说:“游戏厅?”
贺霖握拳右手一锤左掌心:“行!”
说是去游戏厅,其实两人还是换了一百的币,直奔了跳舞机。
要说平时跳街舞的水平,他们两人可以说是实力不相上下,可从以前开始,每次来玩跳舞机,贺霖就没赢过江予。
因为他实在是太啰嗦了。
音乐一开始,他整个人就像是装了台弹幕机,不停吐槽着屏幕中的奇葩舞蹈动作,偏偏他又不是擅长一心二用的人,话说得是多了,没能和脚做好协调搭配。
何况他还不止二用。
他经常跳着跳着,嘴上不停,还要侧头去看一旁江予的分数,结果发现比自己的高了一截后就开始抱怨,节奏接着就容易乱。
虽然每次江予都能心情大好,甚至有几回,他差点笑得步子也跟着乱了。
他们到跳舞机的时候,已经有人占了一边的机子,江予推了推贺霖,让他先去。
贺霖暂时没上,在一旁一起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人跳得还挺不错。等那人一支舞结束,贺霖自来熟地上前问他:“兄弟,比一局如何?”
那人抹了把额头的汗,应道:“行啊。”
两人各自投了币,音乐开始。
认真起来的贺霖不再打趣,目光停留在面前屏幕中不断出现的指示上,脚步轻盈,恰到好处地点在提示的位置上,动作之间衔接流畅,不显僵硬,一副游刃有余。
兴许是对手已经有些疲惫,有几个步子踩得错过了最佳的点,最终以微弱劣势输给了贺霖。
他朝贺霖鼓了鼓掌,说:“厉害啊兄弟。”
贺霖单手撑在一旁的杆子上,商业互吹着:“你也不差。”
只是接着,他走回江予身旁,拍了把肩,带了些自豪说:“就是都比不上我……”他一顿,“朋友。”
那人自然是没发现这处停顿有什么不对,只下了台子,摆了摆手:“我有点累了,你们玩,我就旁边看一会儿。”
贺霖点点头,应了声“好”,回头对江予说:“那我们去?”
江予“嗯”了一声。
他跳舞的时候依旧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专注看着屏幕,没有夸张和多余的动作,每个指示都一步到位。贺霖跳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分了心,转头看了眼身旁,目光却不是朝向斜前的屏幕,而是落在了身侧间隔一臂远的那人身上。
江予很白,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能给人一种通透感,即使放在男孩子身上,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觉着羸弱的违和。
此时身处游戏厅有些昏暗的环境内,面前的屏幕光映照在他脸上,那白净侧脸仿佛都在荧着光,衬着只能望见半抹的唇红。
心剧烈一跳,面前屏幕上的好几个箭头快速地走过了它们的轨道。
他们玩了四五局,身边围观的人都多了起来,一旁也有其他人等着用机子。江予在一曲结算时,扭头问了声:“玩玩其他的?”
贺霖看着自己依旧低了一截的分数,难得没抱怨自己又输了,只道了声“行”。
游戏厅里没什么其它他们感兴趣的项目,只是手上还剩了好多游戏币。转了一圈后,贺霖正想说要不还是回跳舞机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娃娃机的区域。
“哎,”贺霖突然想起什么,喊了声,“我上次出来,第一次来抓娃娃,发现我还挺有天赋的。”
“真的?”江予嘴角露了个微乎其微的弧度,半信半疑。
“你还不信是吧。”贺霖刚想撩袖子,却发现现在穿的是短袖,悻悻然放下了手,勾着江予脖子往其中一台娃娃机走去,说:“看哥给你露两手。”
面前是一台装满了神奇宝贝玩偶的机子,贺霖问他:“你想要哪个?”
江予看了一圈,随意朝角落一指:“不是要露两手吗,就那个看上去最难抓的好了。”
贺霖投了币,搓了搓手热身,自信保证:“你等着啊,我这就把它抓上来给你。”
第一次尝试,贺霖抓着手柄往右一推,再往前,还没等他动作,那勾子已经往下降,抓了个空。
“……靠。”神特么这机子还只能动两次手柄。
江予撇过头,没忍住噗嗤轻笑了一声。
贺霖有些尴尬,捏了把他的后脖颈,说:“这把不算,没了解好不同机器的不同运作方式,再来再来。”
他来回在机器正面侧面绕着观察好久,终于开始了第二把。
这回动了两次手柄后,那夹子总算是停在了角落,只是在夹住玩偶后,不过只将它提起来两厘米,又以失败告终。
江予双手抱着胸,半是笃定地靠在一旁静静看着贺霖与那小玩偶奋战。一开始,贺霖还总找着借口掩饰自己的过失,到了后面,他干脆不开口了,视线紧盯那目标,眼神专注又认真,颇有一副不把它抓上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塑料封袋中的游戏币即将见底,江予于心不忍,还是劝了声:“算了吧,要不换个其它的。”
贺霖抬头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