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高三,社团活动停止后,江予就没怎么见过费哲瀚,他不常去五班溜达,选科也不在一个班,最多只打个照面。他向对方点点头,回了句:“好久不见。”
贺霖得到的信息仅限于在学校碰面,还不知去哪儿,便问道:“散伙饭是什么个打算?”
费哲瀚掰着手指和他说:“聚餐,ktv,不就是这几样。聚餐的话,陈老师也会去。”陈老师是五班的班主任。
贺霖“哦”了一声,不再提问。江予在旁待着也无趣,他也不去五班的聚餐,于是说:“那我先回去了。”
两人都看向他,贺霖轻点了头,提醒了一句:“路上小心。”
费哲瀚在旁补了句:“之后我们社团说不定还要聚一次,到时候再约。”
江予回了声:“好。”
回到家后还很早,江予顺手脱下蹭了汗的上衣t恤,丢进了浴室的洗衣篮里,换上了睡衣。正要脱裤子时,他动作倏然一滞。
那t恤已和洗衣篮里的其它衣物躺成一团,他继续了动作,既然已经换了,就干脆也换上了睡裤。
迅速换完衣服后,他回到房间,又去衣柜里拿了一件t恤出来,搁在床上。
忘了晚上是有可能需要出门的,他还顺手换了衣服,真是浪费j-i,ng力,多此一举。
他看着那干净的衣物,忍不住想。
晚上俞宁茵回来后,也看见了那件本该躺在衣柜里的衣服,好似是特地被拿了出来,等待人来穿。
她问:“晚上还要出门?”
“嗯,大概吧。”江予背对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闪烁其辞道。
“什么叫‘大概’,出去就是出去,不出去就不出去,你这说话模棱两可的毛病该改改了啊,以后进了社会,难道也天天这么说吗。”俞宁茵揪了个词,就开始啰嗦着教育他。
“行了行了,知道了。”江予被念得烦了,才终于起了身,推攘着俞宁茵出了房门。
他刚叹了声气,手机就响了。
费哲瀚给他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大声问他:“喂?江予,你现在有空吗?”
“有,”他回,“怎么了?”
“贺霖这臭小子,罚了好几杯酒就晕乎乎的了,看着像醉了,你过来一趟,把他接回去吧。”
江予拿了那准备好的衣服,又说了声:“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换好衣服,看着费哲瀚给他发来的消息里躺着一个熟悉的店名。随即,关了空调和电脑,开门出去。
俞宁茵见他换了衣服的样子,便问:“这就出去了啊?”
“嗯,”他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贺霖那边散伙饭结束了,剩下社团几个人说还是要聚餐。”
俞宁茵不疑有他,就提醒了一句:“那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
穿好了鞋,江予起身,说道:“今天应该不回了,可能……”
话没说完整,他想起方才俞宁茵的教训,便改了口:“待会儿要通宵。”
既然已经考完了试,俞宁茵便对他的出行不再过多管制,只是思及他刚才说的贺霖也在,她还是问了一句:“和贺霖一起吗?跟他妈说过吗?”
“等见面了我问问他,”江予说。
俞宁茵“嗯”了一声,这才放人走。
下了地铁,到目的地的路上,江予经过了一家药店。
本来已经走过了,他忽而想起什么,又绕了回去,进去买了些东西,也没要塑料袋,直接揣在了裤兜里。
这么一来便拖了几分钟。等进了ktv包厢,撞上一幕没见过的场景,江予还以为自己误入了黑社会的领地。
限制一被卸除,年轻人底子里的那股疯狂劲便再也按耐不住,烫头染发都是不足为奇,但江予一进门,入眼就是一个莫西干头,踩着椅子,正吼着他不知道的歌。
那人他还认识,是一个平常挺文雅的男生。
原来人的画风可以这么多变的吗?
他杵在门口愣了许久,直到费哲瀚喊他,他才匆匆回过神,踱到贺霖身旁。
要不是费哲瀚与他说了贺霖喝了好几杯酒这件事,他可能也看不出太多异样。至少看上去,贺霖一个人安静坐在那儿,不吵不闹,垂着头,像睡熟了一样。
他拍了拍对方的背,问道:“能走吗?”
贺霖听见熟悉的声音,抬了头,视线触及到对方脸上,嘴角一弯,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江予展了片笑。
“还能走吗?”江予弯**,又问了一遍。
贺霖对他的问句置之不理,只是下一秒,他骤然握住了江予的手。
江予当他是终于开始撒起了酒疯,为了防止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局面,他喊了费哲瀚一声,让对方帮忙架着贺霖。好在,贺霖还没有到无法自己走路的地步,反倒是前进得平稳,和清醒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下楼的电梯里,费哲瀚还在说着:“我们来的时候还事先去旁边药店里买了醒酒药,以防万一,结果才喝了一点,他就拽着我让我找你过来一起喝。”
“酒量差还瞎喝……”江予柔下声音,嘟囔了一句,拉长的语调中,却是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准备怎么回去?有人来接吗?”费哲瀚又问道。
“没,”江予摇了摇头,“打车回去。”
“那我帮你们叫个车吧。”说着,费哲瀚拿出了手机,却被江予拦下。
“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