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也只是图钱,再加上那人的身份看起来很高,才听了那人的话,敢这般叫嚣。但那生拔牙齿的痛意,就好像印进了骨头里。
反正那人身份再高,也高不过皇帝的女儿,这公主都查来了,那人怕是也逃不过,那自己还瞒什么。
何况,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说真话,眼前的这个阎王,不仅会要他的命,还会让他先生不如死再死。
“大人,那人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但是那人看起来是京州的大官,身边带了好多高人,那些高人都是会飞的,还有还有,那人出手大方的很,只要我在流民面前说几句话,便给了我好几千两银票,就连那港口的什么会长也对他言听计从的。”他不顾一张嘴就流血的牙齿,忍着痛一口气说完。
刘春熙见还真问出了东西,赶忙问道:“那人长什么样?与港口商会的会长都说了些什么?”
法一并不介意刘春熙这个时候开口,她叫上刘春熙原本就是为着拉上这人做个证,万一问出点什么,也好有个陪证,免得晋成帝怀疑些什么。
她从来不意外刘大会一股脑说出来,这种软骨头,只要稍微教训一下,便会被打怕了。
“长什么样小人没看见,他们二人都是在屏风后头,小人见不着他们的脸,只是瞧见屏风上的影子知晓是个极瘦的男子,也都是吩咐了小人之后便赶小人出去了,听不见他们谈了什么。但是那人好似有什么怪癖,喜欢,喜欢随身带着毒蛇,好几条蛇就盘在那人的身上,小人从屏风后头看得真真的。小人一开始也是被那毒蛇吓着了才会做这些事的,大人饶命啊。”
刘大拼命磕头求饶,下巴已被血给糊住了,法一却是不再看他。
她审案这些年,自是知晓犯人有没有说真话。
济王虽然不胖,却是与瘦弱二字是没甚关系的。
法一吩咐了看守继续好好寸步不离的看着,几人打算离去,却在这时,从几人的身侧,擦身而过的一支又一支的箭飞过。
刚还听令的看护一个一个倒下,院内顿时就乱了,守卫们都涌向法一这儿,护着法一与刘春熙,法思齐则是跑向了箭发出的方向。
看着法思齐离开的背影,法一心中一动,不好。
“思齐回来。”
话刚完,便听见屋内一声喊叫,法一赶忙冲进房内,只见刘大倒在了地上,面部发紫。她上前探了探鼻息,站起身对着院中的护卫下令,“立马在院中搜查,找一个瘦弱的男子,身上可能带着毒蛇。”
刘春熙还有些被吓着了,她甚少有机会见着这般直接死人的场景,有些没反应过来,“驸马爷,这是凶手直接上门了?”
法一没回她,只是盯着刘大脖子上那两个红点,沉思过后往外喊着“思齐,法思齐。”
法思齐听着了声这才运了轻功回到法一面前,“你现在立刻去吩咐两位武马将军过来,保护那些流民,再让泉州知府带着仵作过来办新案子,我现在须回客栈,你办好了此事便赶紧回来。”
法思齐应下便转身走了。
法一也跑着出了衙门,弃了马车上了一匹马,刘春熙在后头跟的气喘吁吁的,也喊不出声来,只能继续跟着回了客栈。
一到客栈法一本想立马回到房间,却在一进客栈的大堂见着了芃姬。
她正与齐世郎说着什么,看那齐世郎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便知两人是相谈甚欢了。整个大堂除了这两人便只有一个竹香在旁边伺候着。
法一身上已被汗浸s-hi,那两人的笑意却把她吹得发冷,而后便是一股无名火冲上头顶。
她走至桌旁,面无表情,难得的不是第一时间与芃姬打招呼,而是看向了齐世郎,“齐世子奉命保护殿下,怎的客栈外头一个护兵都无?齐世子该不是带着那些护兵来这睡大觉的吧?”
齐世郎正要开口反驳,法一却是不给他机会,又直言道:“要是齐世子只想找个地儿游玩,还是另寻他处吧。”
那齐世郎生生把话给憋住在喉咙里,见这个不过是因着尚了公主才有几□□份的人竟然这般不给自己面子,心中更是恨极了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般不尊自己。
又顾忌殿下正在一旁,不好出言辱骂,免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可终究是出身异姓王这样显贵的家世,又如何能将这口气咽下。他早已没了笑脸,默默咬牙瞪着她,更是在心里想道,待回了京州,他有的是法子整治这人。
法一冷眼盯着齐世郎,齐世郎咬牙瞪着法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正被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刘春熙打断。
“驸马,驸马爷,你可骑得,骑得真快。”刘春熙下了马,扶着客栈的门框,双眼有些泛红,是被坐在快马上被风沙吹得。
芃姬一开始便瞧着法一的脸色,虽知晓她在外头是这般面无表情的肃色,但在自己面前还是甚少会这般的。
“门外的护兵是本宫下令撤了的,客栈在闹市街上,本宫怕影响……”
芃姬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法一“哼”的一声打断。
她哼完了还冷眼瞧了芃姬一眼,便快步走向了楼梯上了楼。
无人搭理的刘春熙:……
驸马爷这是什么个意思?莫名其妙的丢下衙门那个乱子,就为了回来哼一声?
芃姬被当众佛了脸面,更是头一遭的受到法一这般对待,瞧着那个背影,心中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那种痛好似被针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