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法一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让那砰砰砰的声音停止,却丝毫没有用处,那节奏反而更快了。
她想起八岁下山前,母亲将她引到无人处,告诫她,以后不可与朋友们一同下河捉鱼,也不可在炎炎夏日与朋友去山中温泉沐浴了,当时她心中失落不已,一个人去捉鱼又还有什么意思呢?可是母亲说,那都是因为她要等一个人,等一个人与她一同去做任何事,就像她与姆妈一样。
年少不懂何意,如今已成人,自是明白八岁是仕女族族人第一次下山的年纪,也是长大的第一步,每一个人都要开始为了自己未来的妻子守礼。
为了芃姬守礼……好像也是应该的呢。
与芃姬一起去山中温泉沐浴……
“砰砰砰”那心跳动的节奏更快了。
法一又想起,琼林宴上,姗姗来迟的芃姬公主是怎样惊艳到了自己。她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到她八岁回山的时候看见的场景,血染了一地,茹姨临下山还告诉她山下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现在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砰砰砰的声音总算是停下来了。
她大步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院中偏角的房间。
门内的人拉开房门,温声道:“进来吧。”
法一此时却恨不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无法前进半步,但她依旧是轻松的进了房间,尊敬的喊了一声长师,而后将晋成帝的打算说了。
法引听了后只问了一句:“待一切解决,回到花山,你可还会娶妻?”
法一沉默的摇头,法引也未说什么,仕女族族人一生心悦两人的少之又少。
“既如此,何不顺应下来?若丫头已四岁,你不尽早与她培养感情,到了山上又该如何相处。更何况,这与我们的计划而言,是一桩好事。”独孤雅若,芃姬公主未嫁生下的女儿。
法一又如何不知,这对大局而言,她与芃姬成亲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她的信任,无论两人婚后感情如何,在外人眼中,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更何况,对于那个孩子,她永远是欠着的。
“距离太后生辰还有七日,届时朝廷会休假三日,我会亲自去见芃姬,只要她同意,我便应下这事。”法一说到这儿恭敬的起身与法引行了拱礼,“长师乃芃姬的长辈,于情于理,我都该征求您的同意。”
法引的双眼颤动了一下,不难发现她眼中的悲伤,“我自是同意。”她的女儿原本从小便爱黏着前任族长,早就玩笑话说过,以后有了孩儿肯定也会爱黏着法一。
法一见眼前的老人又陷入了沉思,她沉默的退出,那些伤痛是印在每一个族人的心口上,终有一天,待她大仇得报,族人的伤口才会慢慢愈合。
法一回到房间后,便打开了暗室,跪于两块牌位前。
不过几日,京州上上下下便都传遍了,那煞神廷尉病重了,往衙门递了病假七日的条子。
谁不知道这煞神连元日都在抓人呢,现在竟然病了,还直接七日,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测,这廷尉阻了公主的婚事,被公主给罚了。更有甚者,说是自己亲眼所见,那廷尉被打了一百板子,要不久人世了。
公主府。
芃姬正小口吃着从隔壁支周国运过来的菠萝,那一丝丝甜从口中咽进腹中。房中还有一个大丫鬟和一个嬷嬷立在一侧。
“那廷尉可真真是咱们公主的煞神,就连告病假都能扯上咱们公主。”那大丫鬟便是竹香。
芃姬既不出言斥驳,也不应她的话,只顾着自己吃那甜滋滋的菠萝片。
一旁的嬷嬷并不知晓那廷尉与自家主人的瓜葛,只晓得这外头因着这廷尉自己的主子受委屈了,“公主,要不要老奴上门去敲打敲打?”京州贵族圈就这么大,要是有哪家被得罪了,对方还不知晓,就会先派出奴仆去对方家里告知一声,一般来说对方知晓消息肯定是会好好解决的,不然伤了两家的情分。
芃姬没回她这话,倒是也停下了手,“林姨,你说本宫是不是该招驸马了?”
她这轻轻的一句,一下就撞在了竹香和林嬷嬷的心上。
当今圣上从芃姬公主16岁便开始相看驸马,然如今芃姬公主21岁还未成亲,林嬷嬷一直觉得这事是她以后下了黄泉唯一没法向早逝的花妃娘娘交代的地方,她是芃姬的奶娘,也是当年花妃为了救她认下的义妹妹。
“公主,要是花妃娘娘在世,您的婚事定能早早定下,花妃娘娘最是随性,婚姻大事她最看重的便是两情相悦,要是公主您有了心悦之人,招为驸马是最好不过了,何况若姐儿也需要一个父亲。”林嬷嬷提起若姐儿,也是为了提醒,招婿自己中意最为重要,但人品性子须得顶顶的好,能待若姐儿为亲女才是最佳选择。
林嬷嬷自知自己话里的意思主子能明白,但她始终是逾越了,可不提上这么一句,她的良心又如何过得去。若姐儿生下来便是她陪着长大的,公主虽没有恶待她,却也没表现出多大的喜爱。一个娘不疼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再来个后爹可怎么活。
芃姬好似现在才想起自己的独女,独孤雅若。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若姐儿最近可好?”
林嬷嬷赶紧笑着上前说:“若姐儿聪慧的很,才四岁就晓得拿着树枝在地上作画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就是近来若姐儿有点想公主了。”有哪个孩子不想娘的呢?
“为何不在纸上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