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扬接过他的话说道:“友情都是对等的,可我们两个都是你一直在帮我。”
“现在你比较倒霉,我帮帮你,以后说不准那一天就换我倒霉了。”
章扬望了眼窗外,“那还是让我一个人倒霉好了,对了,等会如果真打起来,你记得先跑啊。”
颜铎想了想,道:“行。”
章扬又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颜铎侧了侧身子,用左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推得他险些撞在玻璃上。
章扬笑问道:“你干嘛,仗着你受伤我不敢还手?”
颜铎道:“我让你照照镜子,眉头皱得一脸煞气。”
“有吗?”章扬侧过脸去看窗玻璃,只能看到窗外樟树的浓荫,他掏出手机,低头打开相机,调出前置摄像头充当镜子,刚看了一眼,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章扬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赵建新嗫嚅道:“那个,张哥让我问一下,还有多久到?”
讨债的三人对桐城并不熟悉,初来乍到,跟着颜铎他们的车子在城市里穿行,周围都是陌生的街道,拐了两个路口后就记不住来时的路了,心里慢慢不安起来,逼着赵建新打了电话。
章扬的电话漏音,坐在旁边的颜铎都听到了,他明白那些人的焦虑,看车子已经到了老城区,对司机道:“师傅,前面那个路口停吧。”
司机听了一路他们的对话,也是一脑门官司,巴不得早点把这俩张口闭口要打架的危险分子放下来,拘谨地说道:“好的。”
章扬对着电话说道:“前面就到了。”
赵建新忙道:“好好。”
章扬听着这个声音就来气,不等他再多说什么,迅速挂了电话。
六个人下车后进了路边一家装修的古色古香的茶餐厅,颜铎要了一间包厢,三下五除二点了两壶茶七八个茶点。
茶水点心上的很快,墨镜男进了包间后又戴上了眼镜,谨慎的盯着倒茶的服务员,好像生怕对方会在茶里面下毒似的,花衬衫的小胖子跟花t恤的黄毛脸上也都带着戒备的神色,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又强自镇定,牢牢站在他们老大身侧,紧张万分。
颜铎打量着三人,看来这三个人也有顾忌,他等服务员带上门甫一出去,就开口道:“你们之间的财产纠纷法院不是已经判过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三位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属于敲诈勒索?”
小胖子跟黄毛被颜铎唬得一愣,先拿眼睛去看墨镜男。
墨镜男摸不准颜铎什么来头,只是觉得对方既然是赵建新的小舅子叫来帮忙的,一定是有来头的,又见他长得细皮嫩r_ou_,衣着光鲜,说话时温文尔雅,跟他们的差别r_ou_眼可见,他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脯,“老子不管,老子现在就要钱。”
颜铎:“......”
这算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吗?章扬见颜铎有些无语,伸手在赵建新的光头上推了一把,“冤有头债有主,钱是他借的,你们尽管找他要,拿妇女孩子来威胁人算什么本事?”
墨镜男梗着脖子道:“老子没逞本事,老子不管那么多,老子就是要钱,你们不给钱,他老婆孩子就别想好过,老子不怕坐牢。”
章扬忍不住怒了,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你他妈跟谁称老子呢,你爹妈没教过你怎么说话是吗?”
小胖子跟黄毛紧张地看了墨镜男一眼,也双双站了起来。
颜铎忙伸手把章扬按了下去,向墨镜男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他老婆正在跟他办理离婚手续。”
赵建新c-h-a言道:“我怎么不知道!”
颜铎忽悠他道:“你不是一直躲在外面嘛,法院的传票没法寄到你手里。”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浅浅喝了一口,望向桌子对面的墨镜男,“你们之间的帐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心里都清楚,我们正在找证据向法院证明那是赌债,如果让我们找到了证据,等他们离了婚,你们之间的烂账就跟章春没关系了,你们如果再纠缠她,属于犯法。相反,你们不逼这么紧,我们也就不费事找证据了,就算是离婚了,章春要承担一半的婚内债务,她每个月也会还给你们一部分,你们总归是能更快收回那笔钱,他们夫妻两个的偿还能力你们应该也清楚,所以我不知道你们非逼着现在还钱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墨镜男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他忽然扯下了伪装的墨镜,气急败坏地指着颜铎与章扬说道:“老子不管,你们一看就是有钱人,他不还钱,老子现在就回去砍了他家小崽子,反正老子的闺女也活不成了,你们看着办吧。”
看来这个人这辈子也学不会好好说话了,颜铎有些同情的想,遂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刚才说你闺女怎么了?”
墨镜男双眼通红,忽然咆哮道:“老子闺女怎么了关你屁事,反正你们快点把钱还给老子。”
颜铎:“……”
墨镜男叫张强,本来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包工头,带着几个人到处给人做装修,这几年生意好,手底下存了点钱,觉得放在银行利息少,被朋友们撺掇着放起了高利贷,第一次放贷就放给了赵建新,也是看中了赵建新‘南湖大队’的身份,谁知道赵建新中看不中用,并不是真有钱,接着他就走上了艰难的讨债之路,后来走了司法程序,法院判下来他也认了,结果前不久家里横生突变,急需用钱,因为讨不回来债,就没法交女儿大额的手术费用,他这才上天入地的把躲在外面的赵建新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