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朝代里妻子逝丈夫不必为之戴孝、居丧,但我哥嫂一直感情深厚,我哥愣是称了病不去上朝,日日穿着一身白衣守在我嫂子的棺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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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不合时宜的话。
人道是“要想俏一身孝”,我哥那一身胜似孝服的白衣一穿,再配上连着几日滴水未进的憔悴身姿,那真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惹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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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边伤心嫂子的过世,一边担心楚渣帝来了相府看到我哥这样,一下子兽性大发忍不住对我哥下手。
那我这半年多可就白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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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到了停棺七日的最后一日了,楚渣帝居然一直没来。
这么好的安抚心上人的机会,他居然不来。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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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我嫂子难产血崩这事,跟他有关系,他是心中有愧才不敢前来。
毕竟我嫂子死了,我哥变成鳏夫,楚渣帝是最大的受益者。
而且我嫂子除夕夜进宫了一次,第二天见楚渣帝召见我她就想到这么多,说不准就是当晚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楚渣帝和我嫂子都不会讲出来,而我哥在这方面上还没我开窍,有什么估计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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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是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咱就得讲究现代人的法律常识——疑罪从无。
所以我虽然怀疑,但是没证据就不能给楚渣帝盖章。
好在我挚友里正好有关明月和他师兄这一对专业正对口的。
我嫂子头七那天晚上我哥身子实在撑不住了被我爹娘强制压着去休息,我就自愿包揽了守灵的事,晚上让从文把他俩从角门里请进来,为我嫂子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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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明月和他师兄,一个是当代宋慈,一个是当代华佗,两个人细查了半天,最后共同得出了结论:我嫂子就是自然难产而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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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妇人生子便是一道大劫,一尸两命是常事,何况我嫂子怀的还是双胞胎。
虽然相府提前做了各种准备,但时代的限制在此,再准备也不是百分百保险。
就连先太后,楚睿渊他亲娘,那个能整治得先帝长时间里只有一棵独苗的牛逼人物,不也是栽在了生老二的时候。
我嫂子是命中注定过不了这坎……我说不得开心,但也的确放松了许多。
如果是楚睿渊下手害了我嫂子,那我再心大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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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吁一口气,将关明月和江师兄送出相府。
他俩要离开时,关明月忽然一手指了指天,问道:“看上你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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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明月出此奇招,我虽然慌乱,却不意外。
以他和他师兄的智慧与经历,把京中关于我的传闻、我的身体状况和相府长媳死了我心有怀疑却不敢声张……这种种蛛丝马迹串在一起,能猜到些许,也并不稀奇。
我想了下,最终摇了摇头说:“没发生的只当没有,别问、别想,莫把你俩也陷进去了。”
关明月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走了。
他师兄却在我面前留得更久,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白瓷瓶来。
“此药名归去,可让人假死十日,乃我师门秘方,天下也无几颗。但愿你用不到它。”江神医把瓷瓶往我手里一塞,话说完了就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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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假死药可是能派上大用场,以后保不准是给我或者我哥就用上了。
我便把这药妥妥帖帖地收藏在了最保险的地方,心中暗暗期盼着没有把它拿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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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棺七日后便是下葬。
无论我哥哭得再怎么个肝肠寸断,一抔黄土终究是隔绝y-in阳两路人。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我哥一共托病不上朝了十日,在第十一日上终究是穿上宽了许多的朝服,跟我爹一起照常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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