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舟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兀自低着头，仿佛要将冰冷的瓷砖，盯出个花来。

“我就是后悔、后悔来这里了！”乔北染怂包地挠挠脸，看了看杨钦舟身旁的位置，想坐也不敢坐，“和你的，我真的没有后悔，我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杨钦舟淡漠地开口，没等人回答，抬起头，眯缝起来的双眼紧紧锁住乔北染的视线，“没想到我们这样的，是不正常的？没想到我们这样，就算再小心也会被人发现？还是没想到，应该怎么和我分开？”

“我......”乔北染焦躁地在一旁踌躇，尚且懵逼的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哄人的东西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和你做一辈子，地沟里的老鼠吧？”

这话就有些难听了，乔北染蹙着眉反驳：“你tm才是老鼠！你到底几个意思？”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么？我们，就这样，永远扮演着好兄弟的角色，”杨钦舟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力，“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走多远不是么。”

乔北染被戳中了，一下子泄了气。他慢吞吞地坐到沙发的另一端，低着头摆弄着抱枕，好以此躲避杨钦舟的视线。

“可我一直都想，我们该怎么走下去。”

刚认识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根除这份心思；后来一直再想，怎么拉着你下水，两个人煎熬总比一个人孤独的好；现在却因为舍不得对方受累，跟着对方装傻充楞的之余，还有一直想，怎么走，才能更加长远一点。

刚才乔北染轻言淡语的一句“嗯，有点”，几乎快要击垮杨钦舟的伪装。当时站在小道上，他甚至想就这样吧，早死晚死、怎么不是死呢！今天为了一个谣传的陶一水，谁又能知道明天要面临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要让自己处于这么个被动的境地？

过往自己撒娇装愣的样子，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耻笑着今天的自己。杨钦舟恍然大悟，在乔北染茫然的视线下，起身走过去......

“你......”有一瞬间，乔北染都以为杨钦舟，要来臭揍自己一顿了！可是对方却只是将自己推靠在沙发背上。

“才第二天啊，你就要退缩了么？”握着乔北染的手腕，压制在沙发上，杨钦舟欺身坐上对方腿上，“你要我亲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悔？”

“......”你这么说，就有点羞耻了吧！

乔北染全身紧绷，觉得自己大腿上的那个，嫣然不是个人，是个易碰易碎稀有物品。他瞪大了双眼，却一动未敢动，懵逼地看着眼前越放越大的脸......

今天下午让他忽视掉的问题，突然回来了，抓这点真相的小尾巴，不死心问道：“男的和男的...真能做？”

杨钦舟现在哪有什么时间普及知识，挪动着屁股向前坐了坐.....

“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杨钦舟松开手，捧着乔北染的脸，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感受的到吧，我是个男的。”

“......”炙热部位的碾压，瞬间带起乔北染全身的热度，他涨红着脸，猛地点头，心想，我真的知道，特别知道了！不用这么刺激，客气一点也行啊！

“我们这样的，”杨钦舟伸出细长的食指，指了指自己，最后点在乔北染眉心，“叫同性恋，是非正常男男关系。我们在一起，哪怕隐蔽，也会被人发现，今天是朋友，明天就是家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害怕么？”

“嗯，”乔北染垂下视线，“别的其实还好，我特别怕我奶知道。”

乔北染活动了两下手腕，环抱住杨钦舟，逃避般地将整个人塞进了对方怀里，“她年纪不小了，估计是不怎么像听，你说的这些新潮词汇了。”

那个总是笑呵呵，很好哄的老太太啊！杨钦舟一瞬间哑口无言。

“我真的喜欢你。”乔北染闷闷的开口，“我安逸习惯了，你让我想，我就想。”

杨钦舟有点后悔了，其实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也就才第二天，为什么要将还未发生的事情，这么直白的端到台面上呢？

只是因为自己不安心吧，不安心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害怕那天会突然失去了。

杨钦舟焉了一身冷气，紧紧地抱着乔北染，不再说话。

一场关乎未来的小波动，在乔北染的投诚下，就这么过去了。好似是为了那天的话，乔北染真的开始改变了，纵然这些改变，在未来几乎毫无帮助。

在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学校的期末考试也到了。乔北染后知后觉发现，这段时间杨钦舟的电话莫名的曾多不少，而且每次接电话都会躲起来！

乔北染在运用了这么多年，陪他奶奶看电视剧的经验分析——他老婆可能要爬墙了！

“谁啊，天这冷，你就在这接呗！”

又是一天午休，杨钦舟的手机准时准点的“呜呜”起来。乔北染拱着腰，边在自己桌肚里翻钱包，边装作不经意的提醒道。

“不用，今天我去买饭吧！”

自从天气冷下来，乔北染就自发主动的自我升级成了外卖小哥。他觉得杨钦舟这么细胳膊细腿的，觉得不如自己皮糙r_ou_厚来的保暖，除了放学回家，是坚决杜绝他离开暖气范围！

“哼，以前怎么没说你去买。”

“......”杨钦舟揣着手机，笑得还挺甜，“那不是你怕我冷，不给我出门么！”

乔北染纡尊降贵瞥了他一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