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茫然地站直身体,半晌后她想起站在角落里的和亲王,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件事实在牵连甚大,她不敢开口。
和亲王从她脸色上看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并且十分严重的事。想到石氏可能背着他做了胆大包天的事情,和亲王深吸一口气,“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我……”石氏肩膀轻轻一颤,她垂下眼睑,不敢直视和亲王的双眼。
“陛下有命,宣和亲王进宫。”
听到这声传报,石氏吓得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太子抓住她的双肩,眼神凌厉地盯着石氏,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石氏恐惧地摇头,崩溃大哭起来。
“和亲王,”王德踏进屋子里,无视坐在地上痛哭的石氏,面无表情道,“陛下有命,宣王爷立刻进宫觐见。”
和亲王松开石氏,起身整了整衣袍:“臣领旨。”
大月宫中,班婳让宫女也自己重新梳了一个发髻,确定断掉的头发全部被藏在了里面,心情才由y-in转晴。
“娘娘,这飞仙发髻您梳起来真漂亮,”如意捧着镜子让班婳看梳好的发髻,“就跟壁画上的仙女儿似的。”
“你的嘴还是这么甜。”班婳站起身,看了眼外面的被夕阳映红一片的天色,走出内殿准备到御花园逛一逛。
刚走出殿门,她见王德带着和亲王去了御书房的方向,皱了皱眉,转身对身后的宫人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娘娘,”如意开口道,“您不去逛御花园了?”
班婳看了一眼,笑了笑:“我要在这宫里住几十年,什么时候不能去看?更何况这会儿天也晚了,去御花园也看不了什么东西。”
如意见拦不住,只能福身行礼退下。
和亲王跟着王德走进内殿,见容瑕端坐在御案前,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若是以往,容瑕早已经开口免了他的礼,但是今天容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是在打量他,又或者在衡量着什么。
屋子里安静很久后,容瑕终于开口:“赐座。”
局没有太大变化,但是里面的每一个物件都是新换上去的,对于和亲王而言,此处既熟悉又陌生。他朝容瑕拱手,“不知陛下宣召微臣,是为何事?”
容瑕放下手里的书,面上带了几分感激:“王爷深明大义,愿意禅位给朕,朕心中十分感激。自登基以来,不敢对王爷有半点慢待,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王爷指出。”
和亲王觉得容瑕这话有些不对劲,他起身对容瑕行了一礼:“陛下对微臣甚好,微臣并无任何不满。”
“既然王爷对朕并无不满,那你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朕的皇后,还拿皇后做饵,诱朕上钩?!”容瑕把桌上的茶盏砸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顾忌的形象,在外人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即便朕夺了你的帝位,你对朕万分不满,你冲朕来便是,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向婳婳下手!”
和亲王惊愕地看着容瑕,这是怎么回事,婳婳遇刺?
“婳、皇后遇刺?!”和亲王语气里有几分焦急,“皇后现在怎么样了?”
容瑕看了他一眼,冷笑:“王爷这个时候,倒是记得婳婳与你的兄妹情谊了。这个天下,早已经被朕收在囊中,若不是看在婳婳的颜面上,朕又何必留你们一条命,还许你们爵位。而你们这些人,又把婳婳当做什么?”
自从登基以后,很多前朝官员容瑕虽没有重用,但也没有要这些人的x_i,ng命。但容瑕没有想到,他一时的仁德,竟让这些人起了贪念,让他们与太子再度勾结,意图谋杀他夺回帝位。
“陛下,微臣绝无此意,”和亲王站起身,“大业早就日薄西山,微臣也自知之明,又怎么会有夺位之心。请陛下告诉微臣,婳婳究竟怎么样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称班婳为皇后,而是叫了儿时的昵称,婳婳。
情急之下,也不再顾忌礼节不礼节。和亲王不明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时辰过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皇后无碍,”容瑕没有错过和亲王脸上一丝一毫情绪,“王爷说此事与你无关,但是抓住的刺客中,不少人是你的旧部,这些人对你忠心耿耿,直到现在都一口咬定他们是戾王的人。王爷若是不忙,随朕去天牢走一趟吧。”
“微臣愿意前往。”
御书房门打开,容瑕面色微变:“婳婳?”
和亲王见班婳面色红润,并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他给班婳行了一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王爷不必多礼。”班婳对他笑了笑。
容瑕见她笑容如常,以为她没有听见书房里的话,正准备松口气,班婳开口了。
“我也想去天牢看看,你们带我一起去。”
容瑕:……
他扭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杜九,杜九往后缩了缩脑袋。皇后娘娘不让他出声,他哪敢发出声响?陛下您都要费尽心思讨好皇后娘娘,他们这些苦巴巴的护卫,还能干什么?
“我不能去?”班婳挑眉看容瑕。
“好,一起去。”
和亲王见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绷紧的下巴松开了几分。
天牢由大理寺与刑部的人共同看管,里面关押的都是十分重要的犯人。这里守卫森严,除非有陛下的旨意,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