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容瑕甩了甩手,仍旧与班婳保持着一个极安全的距离,仿佛他刚才替班婳遮住头顶只是出于君子风度,没有丝毫暧昧之情。
班婳更不会多想,她现在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连容瑕都夸她今天这身打扮很漂亮,看来她一大早就起床梳妆,是值得的。受京城里这么多人推崇的男人,审美应该很不错的。
谢宛谕站在廊角下,看着在雪地里行走的一对男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捏紧手里的帕子,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不想那两个人看到自己,虽然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躲。
“姑娘?”她身后的丫鬟小声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谢宛谕摇了摇头,转身匆匆往园子里跑,那里搭着表演的台子,很多人都待在那里。
“宛谕,你怎么走这么急?”石飞仙见到谢宛谕回来,把一只暖手炉递给她,“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才好,手冷不冷?”
“不冷。”谢宛谕摇了摇头,她的手心甚至还渗出了一层薄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石飞仙笑盈盈的模样,又想起刚才大殿上,二皇子看石飞仙的眼神,她没有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看来你是真的不冷,连额头上都冒汗了。”石飞仙伸手用帕子去给谢宛谕擦额头,谢宛谕微微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我没事,台上在演什么?”谢宛谕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水略有些凉,但她的内心却一点点平静下来,“倒是挺有意思。”
石飞仙回头往台上看了一眼,上面一个老生在咿咿呀呀唱曲,她记得谢宛谕从不爱看老生戏。瞥了眼那盏没有多少热气的茶,石飞仙笑了笑,转身让宫人给谢宛谕换了一杯热茶,安安静静陪着谢宛谕听起来。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尽管身边摆了很多火盆,但是坐在外面看表演的众人,仍旧觉得冷,偏偏还不能让人看出自家冷。
当听到有人来说,晚宴开始后,众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即便穿着厚厚的裘衣,寒气仍旧穿透衣物,钻进骨头里肆无忌惮地作乱。
下午在外面吹了一肚子风,晚宴时大家的胃口比午宴时好,就连讲究仪态的贵夫人们也多动了几筷子。
为了保证食物的温度与味道不受影响,御膳房的人想出了很多法子,反正不管他们是怎么做的,至少东西送到班婳面前时,都是冒着滚烫的热气,让人看着便食指大动,唯一不太好的就是量少。
也不讲究食不过三,喜欢吃的班婳便多动筷子,不爱吃的她连尝都不尝。
“婳婳这孩子,吃东西还是这般挑嘴,”皇后对自己右下首的大长公主道,“不过人倒是一年比一年水灵了。”
“都是她父母给她惯坏了,”大长公主笑道,“就连皇上与娘娘也爱惯着她,才养成了她这般无法无天的x_i,ng子。”
“勋贵人家,女儿家就是要随x_i,ng些好,”皇后倒没有反驳大长公主说她惯着班婳的话,“她乃姑母唯一的孙女,便是怎么宠也是不为过的。”
“娘娘这话就偏颇了,”大长公主笑着摇头,“她那不叫随x_i,ng,叫没有规矩,也不知道这x_i,ng子随了谁。”
皇后想说,定是随了静亭公的x_i,ng子,可是想到静亭公与大长公主感情甚笃,并且已经病逝了十年,现在再提此人,只会惹得大长公主心里难受,便把这话咽了回去,“婳婳身上带着我们皇家与武将世家的血脉,身份尊贵,x_i,ng子自然随了两边的老祖宗。”
大长公主端起茶杯,对皇后一敬:“您这又是在偏宠她了。”
喝下一口茶以后,大长公主擦了擦嘴角,压住涌到喉头的咳嗽痒意,脸颊红润得犹如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妇人。
晚宴结束,皇宫燃放了漂亮的焰火,班婳站在大殿上,与y-in氏站在一众女眷中,向帝后再次行了大礼以后,才扶着y-in氏的手走出温暖的大殿。
走出大殿的瞬间,冷风扑面而来,她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对y-in氏小声道:“我真想回家泡一泡热水澡。”
在大殿里烤了这么久的地龙,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烤干了。
y-in氏失笑道:“放心吧,早就让府里的下人备好热水了。”
班婳往y-in氏身上蹭了蹭,撒娇起来的模样,就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儿。
“石小姐,请留步!”
“石小姐,请您留步!”
班婳听到身后传来口音有些奇怪的声音,好奇地往四周望了望,她刚才出殿的时候,石飞仙不是还在里面吗,这么快就走到前面来了?
“石小姐!”
一个皮肤偏黑,头发卷成了圆圈圈的年轻男人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单手放在胸前对她鞠躬道:“石小姐,在下不懂大业的风俗习惯,中午说话的时候有失礼的地方,请石小姐原谅在下。”
四周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仿佛见到了什么超自然的神奇现象,齐齐停下脚步,用一种微妙地眼神看着班婳与站在她面前的附属国王子。
附属国王子见面前的绝美女子没有说话,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忙解释道:“在下姓涂博尔,名阿克齐,乃艾颇国的二王子,不过来大业前,父王赐予了在下一个大业名字,小姐可以叫我涂阿齐。”
班婳打量着这位认错人的王子,其实这个年轻人长得还不错,双眼深邃,眼珠子明亮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