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暖扯了扯嘴角,意外真多啊。
“燕王妃?”越王英俊的面容多了一分暖意,“你是顾四郎的孙女吧。”
“见过越王殿下。”
顾明暖弯了弯膝盖,有撒狗血事件,京城门口乱得很,纪太后等人遭殃,身为人子,楚帝肯定要去老娘身边慰问一番。
镇国公主身边围上不少的人,越王抚养长大的先帝皇子,秦王也有不少人过去答话,反倒是越王因为身份高,气质冷硬,不大敢有人凑到他身边。
眼前的女子绝没有超过二十岁,长相也不是绝顶漂亮,甚至不如昳丽的萧阳,却有一双温柔沉静的眸子,隐隐透出一股灵气来。
越王淡淡笑道:“我同你祖父,同萧阳的父亲都是故交,年轻时,结伴同行,赛马饮酒,或是激辩朝政……现在想来当年那段日子,反倒是我最开怀,最难以忘记的美好回忆了。”
顾明暖疏远的说道,“是吗?我从不曾听祖父提起,祖父留下的书籍中写有效忠先帝的话语,对越王殿下却是只字未提。”
“过去那么久了,物是人非,朝局已和当年截然不同,总是沉迷过去的回忆,徒增伤感罢了。越王殿下深受陛下看重,被尊为皇叔,当年您就不曾同我祖父和公公老侯爷志同道合,今时今日,您同我们王爷怕是更难融洽了。”
“我同王爷尊重父辈故交,然越王殿下只能是王爷的同僚!”
顾明暖再次抚了抚身,眸子冷幽,泛着冷漠,方才的温暖仿佛海市蜃楼,“恳请您别再提当年的事儿,没由得让我和王爷想到父辈的遗言,想到先帝的定罪诏书。”
越王身体绷紧,狭长的眸子闪过几分y-in郁,又有几许被刺痛的酸楚。
顾明暖轻盈的转身,手指轻点秦王方向,声音爽朗清脆,“越王敢再说一遍他是先帝的皇子吗?”
围着秦王的人愣住了,吵杂热闹的声音渐渐消失,每个人似突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楚帝恼火,又是顾明暖!
越王沉默,镇国公主目光一闪,秦王冲上前来,“本王就是英宗的皇子!”
“你不是!”
顾明暖平静的说道,冯招娣等人挡住秦王,顾明暖背对越王,朗声背诵英宗昭告天下的判越王之罪的诏书,“被先帝期望的皇子怎会交给一个逆臣痛恨至极的人。”
第七百三十七章
越王方才的请罪的确令萧阳不好再拿以前越王被定罪的事情攻讦他,但楚帝可以赦免推翻先帝的定罪圣旨,却无法推翻先帝英宗对越王的恨意!
现在的人早已经忘了当年英宗亲自书写的定罪诏书的内容,只记得越王获罪的事儿。
顾明暖此时把这份诏书一字不错的背诵出来,字里行间彰显出先帝对越王的恨,不说旁的,秦王是不是皇子的事就很值得怀疑。
越王高大的身体似矮了一截,面容晦涩不明,犹如被人戳破谎言一般的无助痛苦。
顾明暖心中一动,越王同英宗……之间绝不仅仅是夺嫡的对手!
“我曾侥幸得到先帝写给越王殿下的一首诗。”
顾明暖缓缓念出诗句,这首诗在书上看到的,以前顾明暖不大明白先帝这么鲜明的恨意是对谁,此时不妨用在越王身上!
横竖诗词是出自先帝之手,不是顾明暖胡编乱造的。
方才的定罪诏书是口诛的话,顾明暖随后诵读出来的诗词就是笔伐了。
越王身体晃了晃,茫然的问道:“诗词在何处?”
“祖父。”
镇国公主推开挡路的众人,快跑过去搀扶住越王,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祖父如此伤心,哪怕在她父亲战死时,祖父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顾明暖上了马车,向越王抱歉的浅笑,“先帝说过,一纸一页都不会留给你,先帝的墨宝大部分都存放在萧家,越王殿下不怕受苦,尽管登门相求!”
萧家才是先帝托付和值得信任的人。
楚帝面色大变,首先想到萧阳生母在先帝祭礼的反常表现,额头密密麻麻布满冷汗,萧阳先走,还有个恼人的顾明暖,他们夫妻真能可谓楚帝的克星。
顾明萱目光闪过欣羡,又有几分理所应当的感觉,六妹妹抢起风头来,见谁灭谁,连镇国公主都撼动不了顾明暖分毫。
“皇叔啊,皇兄当日怕是还生气……”
“陛下,臣明白。”
顾明暖走后,越王平静下来,压下那些苦涩酸楚,“臣愧对先帝,对陛下也说了谎。”
越王再次跪下来,泪水顺着眼角滚落,“皇子不是先帝交给臣的,臣当日留下的人知晓先帝有心送走在皇宫待不下去的心爱之人,自作主张把她和小皇子劫走,并一路护送到臣身边。”
楚帝闻言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事情圆过去了,心里对秦王也有几分计较,王位是给了,但绝不能把帝位给秦王。
倘若最后楚帝别无选择,一败再败,宁可给安乐王也不能给秦王,毕竟安乐王虽是蠢,但是却是皇族嫡血,是皇家的子嗣。
“皇叔一片苦心,皇兄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的。”
楚帝也不好再提英宗同越王泯恩仇的话了,搀扶起越王,“皇子在皇叔身边长大,衣食无忧,又有您亲自教导,总好过落在反贼手中,最近打着皇兄遗孤旗号的反贼不少,他们手中的皇子不过是个幌子,毫无才华,行事缩手缩脚,比寻常人尚且不如。”
“秦王侄儿,你不必介怀燕王妃的话,好生孝顺皇叔是正经,养育之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