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点儿煽着,你们才是小孩子,我的年龄比你们的星球还要大。”樱桃已经是个老樱桃了,而且这个老樱桃现在是彻底傍上了宣恪,已经不帮着於夜弦说话了。
“我有个问题。”於夜弦突发奇想,“你说你是来找我的?”
“是。”宣恪承认。
“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不正当的想法的?”於夜弦坏笑。
“是想法,不是不正当的想法。”宣恪纠正完,沉默了半晌,答道,“去牧南的那次。”
他俩在飞艇上宣恪的房间里差点擦枪走火的那次。
“我就知道。”於夜弦说,“从那天开始,我老觉得你在偷看我。”
“没有偷看。”宣恪很严谨,立刻纠正,“是看。”
老樱桃:“……”
於夜弦:“……”
有区别吗。
宣恪说有就有吧,毕竟是年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得哄着来。
於夜弦想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点:“宣弟弟,你那个时候,一边惦念着过去的我,一边觊觎着现在的我,心里不好受吧,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挺纠结。”
他一想到宣恪为此事踟蹰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大好。
这是个让他日后每回想起,都会格外得意的事情。
“还好。十二岁的时候,是把你当家人。”宣恪意识到了自己的矛盾,停顿了一瞬,“现在也是当家人。”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恋人。
有些不同,但终归都是必须找到的人。
“你该庆幸你每次看上的都是我。”於夜弦颇为得意,嘴角不自知地上扬,“以后哥哥疼你,你不许嫌我不安分,我看出来了,你就喜欢我这样的。”
“嗯。”宣恪轻声说,“所以才能找到你。”
战争像一条长河,横亘在他们的少年与青年之间,但即便如此,他们还能相遇,就像两人之间,早已连上了断不开的命运线。
*
九年前的夏末,战争不止,永不熄灭的大火渐渐侵吞地面,那一整个院子的紫色花束被火焰一点点吞没,与此同时,没来得及撤离的还有宣恪。
“不能丢下他。”於夜弦站在牧南撤离的飞艇上,挣扎着要往下跳,“为什么要丢下他,再等一分钟,就一分钟,他能和我们一起走的。”
“圆圆!”舒沁从背后制住他,“不可以,我只能带上你一个人,牧南顶多只能带上我们两人,他有自己的国度,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从高空坠落都没死,他不会有事。你不能为了一个只见过几天的陌生人,就放弃你自己活的机会。”
“凭什么!”十五岁的於夜弦哭喊着,将手伸向宣恪所在的方向。
“圆圆,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了吗?”舒沁站在他的身后,声音冰冷,“你若死在这里,就无人再去找寻真相。”
“想。”於夜弦跪地,“可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圆圆,走。”捡来的臭脾气小孩,在大火中遥遥向天空挥手,“有人回来找我,你要活下去,我会去找你。”
如果战争再次把我们打散,记得我们之间的暗号,我会寻着你的名字,在茫茫人海中再次找到你。
“走吧圆圆。”樱桃在他的耳边说,“我有预感,他会再度找到你,就算你们不记得彼此的模样,就算你们在战争中失散,但你们一定会再次相见。”
少年於夜弦哭累了,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水土不服,刚到牧南的岛屿上就发了高烧,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多说,只是把那片紫色的飞燕草记在了心底。
所以三年前,舒沁问他间谍的代号时,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翠雀”二字。
大火淹没地面,世间再无飞燕草。
只有两个把飞燕草记在心底的人,静静蛰伏于自己的世界,等着他们的再次相见。
*
多动的於夜弦安分不过五分钟,又躁动了。
他抬起自己没受伤的胳膊,用手就去触碰宣恪肩颈处被自己咬出来的牙印,品味了一下自己心里那种异样的满足。
人都是自私的,喜欢留下“属于自己”这样一个标记。
于是他想起宣恪心口位置的那个飞燕草的纹身,越想越觉得愉悦,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於夜弦是敢爱敢恨的行动派,这样想着,他立刻上手做了。
为了表示他纯洁的意图,他朝着宣恪吹了声口哨,表达自己的善意。
看一眼,只看一眼就收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宣恪:“?”
宣恪聊天聊得好好的,两人互掉了一波马甲还算了一波总账,甚至回忆了一段过往,宣恪对现在这种和谐的氛围尤为满意。
可是好景不长,於夜弦回忆完往事突然发疯,半句话没说就上手开始扯人的衣服,还给吹了声流氓哨。
死性不改。
宣恪多余的绷带终于派上了用场。
动手动脚的於夜弦,被宣处长当场抓获,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