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雀在紫云英那里十分受宠,对方将能说的都与她说了,不该说的却半点没透露给她。
“据说他r_ou_体消散,神魂只剩一半,被封印在了北海某处,具体在哪儿将军就不肯说了。绛风的那些部将死的死伤的伤,除了一尾黑蛟,其余全都散了干净。”墨雀道,“近来黑蛟重现,紫将军似乎在追捕他。”
我们俩关系本就一般,勉强因为北海千年前的旧闻聊了起来,但也不如何热络,等墨雀说光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我俩就相顾无言了。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墨雀起身,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兄长好生照顾自己,这北海万千海族,只有你我两尾夜鲛,以后有什么事兄长尽管吩咐就是。”
我见她要走,叫住她:“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堂堂正正离开北海,恢复自由,你要跟我走吗?”
墨雀一愣,盯着我许久,没有直接回答:“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被墨笙他们欺负摔破了头的事吗?”
墨笙是我堂弟,我父亲有十五个兄弟,诞下的堂兄弟更是数不胜数。墨笙是最不成事,也是长得最难看的。不仅嚣张跋扈,还特别欺软怕硬。
墨雀是罪人之女,虽被族长养大,但身份仍旧尴尬,是人可欺。
十二岁那年,墨笙将墨雀骗到海沟,说底下有一株从没见过的海葵。墨雀探身去看,被身后的墨笙大笑着推了下去。头摔破了,好在性命无忧。
事后墨笙仅仅被罚跪一夜,墨雀却在床上躺了十天。
“记得。我没有帮你。”
对于墨笙的行径,我从来冷眼旁观,只要不扯上我,我就不会去多管闲事。
我自顾不暇,哪有空去顾别人。
墨雀莞尔:“但你也从来没和他们一起欺负过我。”她微展双臂,在我面前展示她身上华丽的装饰,“如今我过得很好,不想再过之前的日子,就不跟你走了。”
她这个软骨头。
我垮下脸,别向一边:“随便你。”
晚间,这几日总是忙得没空来的人竟突然出现在了赤峰宫中。
白袍银冠,风姿卓越,很是好看。
或许是为了体现对于龙子的重视,又或许是真的许久不见想我的紧,北海王一声令下,竟要夜宿赤峰宫。
我差点没抱住龙蛋将它砸到地上。
这是我入宫以来,灵泽第一次如此明晰表现出了要睡我的意图。
我深吸一口气爬上了床,背对着外侧,睁着眼毫无睡意。
怎么办……
我紧张到浑身僵硬,根节木头似的,双手紧紧抱着龙蛋就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希望灵泽能看在还有孩子在一旁的份儿上,不要对我??对我太过分。
我暗暗想着,脑海里乱七八糟,忽地床铺微动,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越过我的腰,手掌覆在了怀里的龙蛋上。
“动了吗?”耳边是男人低沉清越的嗓音,背脊上是对方结实火热的胸膛。
霎时一股热流由脖颈蔓延,冲入脸颊双耳,热辣一片。我宛如被人施了定身咒,连眼睫都动不了了。
灵泽呼出的气体吹拂在我耳廓上,脖颈里,又麻又痒。
“没动??”半晌,我虚弱地从唇齿间吐出两字。
男人磁性的低笑声在耳边响起,不仅通过听觉传递,更通过震动的胸膛传达到了我的全身。
“可能是累了,正在歇息。”他说。
都休眠了千年,昨儿个动了那么一下就累了,这龙子也忒骄气。
“应该,应该是吧。”
他的手没收回去,就这么干脆环住了我的腰。
“今日可见着你妹妹了?”
我的脚在被子里不小心碰到了灵泽的,或者说他自己缠了上来。那感觉怪异极了,我想缩回来,又不敢动作太大。
“见到了,她说她在紫将军那里过得很好。”
“紫云英很喜欢她。”
“那,那就好。”我干巴巴道。
腰上的手臂一点点收紧,男人低声问:“那你呢?”
我被他抱着汗都要出来了,不是热的,单纯是心慌的。
这问题好要命啊,感觉怎么答都不太妙。
“什么……”
我妄图装糊涂蒙混过去,奈何灵泽穷追猛打,不让我逃避。
“你喜欢我吗?”他将脸埋进我的肩窝,直接了当地问。
我咽了口唾沫,斟酌着最恰当的回答。点头或许会被睡,摇头……可能会要命。
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陛下乃北海之王,整个北海视您为尊,敬您爱您,莫有不服的,小人自然也不例外。”
“敬我爱我……”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没再说话。
我见他不像是要做什么的样子,心下稍定,试探着道:“时候不早了,陛下你……咳也早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