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目睹一切的蓝依依在房间角落里收拾包裹,发出丧气的冷笑。
“依依,完了,我都做了什么……”谢韵之哀嚎。
“是啊,你完了。”另一种意义上,蓝依依内心补充道,一脸生无可恋,今晚她要被这两人撑死了,她不想再吃了。
樊澄又跑了回来,风风火火的,面上带着可恶的笑。谢韵之扑到床上想拿枕头打她,结果却被樊澄拽住了手臂,只听她笑然道:
“我还没给你签名呢……书拿来。”
谢韵之顿时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不知道怎么就听了她的话,抿唇,略显孩子气地指了指床头柜。谢韵之每天都要看书,她的书就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除了樊澄的书,还有一本樋口一叶的《清醒草》,一本《金雀花王朝》。樊澄笑着从她手中拿回签字笔,走过去拿起谢韵之那本《藩篱》,在扉页空白纸上唰唰几笔,写完后将书递到谢韵之手中,轻声道:
“我没怎么给人签过名,你看还满意,不满意我再签。”
谢韵之接过来一看,樊澄的字登时惊艳了她。她的字非常俊,写的是行草,学的是苏行,却有几分怀素的狂放奔逸的气息。
【身似浮云,心若飞絮】下面署名:【靳如练·樊澄】
谢韵之看着这十三个字,短暂地失了神。樊澄没等她回神,笑着道了句: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离开了谢韵之的房间。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若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折桂令·春情》
这人……为什么写这个……真是讨厌至极!谢韵之把头埋进书里,叹了口气。
***
第二天的拍摄进行得相当顺利,樊澄照例全程跟踪拍摄,偶尔给一些自己的意见。谢韵之这一天戏份更多,尤其很多排在第三天的戏都调到了今天来拍,她忙得脚不沾地,在片场完全没有时间和樊澄说话。大巴车上,似乎樊澄、谢韵之和蓝依依成了默认的三人组,连位子都固定好了坐在一起。樊澄依旧爱开谢韵之的玩笑,谢韵之却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樊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略略收敛了一些玩笑的分寸。
第三天,恰逢谢韵之有《启明》的宣传通告,她要暂时离组,一大早就和蓝依依离开了酒店。这一去就是两天,要到第五天才会回来。
适逢这天,迟到的范志铭总算入组了,再加上这一天又恰好要轮到拍摄杜伊然的戏份,于是剧组这天几乎全部都是围着这两个人转。杜伊然在酒店里躲了好些天,总算露面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看上去总是暮气沉沉的,走路也走得踢踢趿趿,说话也有气无力,一张洋娃娃般j-i,ng致的面庞看上去没什么生气,真不晓得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这样的偶像。樊澄真担心就她这气质,能不能把人民警察的j-i,ng干演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安排到剧组里来的?
看过谢韵之演戏,再看范志铭和杜伊然,直叫一个索然无味。那空洞的表情,生硬的台词,乏力的肢体动作,真的是无力吐槽。导演在这两个年轻演员身上耗费了起码五六倍的力气,总算把他们引导得稍微入了点戏。但是拍得仍然差强人意,张子明导演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都快被挠秃了。
樊澄对这天的拍摄兴趣寡然,基本都是独自一人在遮阳棚下用e工作。她想写点新的题材,可是这一天却心烦意乱,e瘫在膝盖上半天,却半个字没写。动不动就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想发消息,可最终想想又没发,把手机搁一边。没过几分钟,又拿起手机。
心神不宁……
如此重复了几次,她放弃了写文,干脆把e收了起来。她握着手机,盯着谢韵之的聊天界面,想了想,在编辑框里打了一行字:
【在做什么?】
想了想,把这行字删了。
“哈……”她深深叹了口气,她大概真的过线了,玩笑开过头了。
现在的她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在那本书上写下“身似浮云,心若飞絮”,这不等于间接表白了吗?她都没确定谢韵之到底是不是弯的,就这样表白了……看她的反应,恐怕是没戏了。
这两天她满脑子都是谢韵之,现在的她,才是真的“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又打开了蓝依依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你们家韵之姐的脚好点了吗?】
蓝依依倒是回得很迅速:【好多了,谢谢大神关心。】
【现在在成都?】
【嗯,韵之姐在宣传会台上呢。】
【后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定的机票是下午三点到虹桥的,顺利的话大概也就傍晚能到了。】
樊澄咬了咬牙,问道:
【她这两天心情怎么样?】
蓝依依大概是有些诧异,这次回复得有些慢,樊澄等了半天,才等到她回了一句话:
【您和韵之姐怎么了吗?】
樊澄苦笑一声,蓝依依还挺敏感的,于是回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可能心情不大好。】
【我倒是没看出来韵之姐心情不好,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丢三落四的。】
樊澄抓耳挠腮,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蓝依依说。结果蓝依依就给了她致命一击:
【大神,您有什么话直接和韵之姐说吧。】下面跟了个偷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