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飞伸过手去,用手背帮父亲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
代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什么,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添了s-hi意。
代父嗫嚅了许久,才沙哑着说:“你……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代飞的手顿了下,随后移开,看向远处被雾笼罩的坟山一角,缓缓开口:“会。”
车里的司机似乎正在接电话,年近四十的男人中气十足,可能怕吵到乘客,此时略微压着声音,对着电话里的人说:“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爸,他只要有希望,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他治,你别啰嗦了,我会想办法的。”
代飞一只脚已经跨上了车,突然收了回去,转身张开手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闻着鼻尖传来的那一丝来自垂暮之年的有些像铁锈的味道,代飞把喉咙里跑出来的情绪咽了下去,快速说了句:“爸,照顾好自己。”
随后立即上车关门。
上车刚坐稳,孟磊就伸手握住了他:“以后,每年我都会陪你回来。”
车子驶出那座桥会经过一个拐角,拐弯之后就再也看不见村口的老槐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