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对此人喜欢的很,毕竟是棵可以培育成皇帝党的好苗子。
之前小皇帝曾派他去治南方水灾,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明明没有够硬的后台却愣是让其他官员没从朝廷拨的赈灾款里刮去多少油水——没有了偷工减料,水灾自然治的不错。
小皇帝更是对他另眼相看,此后派了几件事让他办,也都办的不错。
此时急着用人,小皇帝派他与年亘一起负责此事,显然已将其当做心腹。
我对此人却没什么好感,总觉着他不似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有些事并非能力所及,而他几件差事都做的不错,显然他一定有某些过人之处——并非读圣贤书能读出的过人之处。
然而此时小皇帝已顾不得多想其他了,病急乱投医,有总比没有好。封了邵铭希一个郎中的职位,便让他辅佐年亘一同安排此事。
虽说是派了年亘与邵铭希负责,而我与东方晗也多有c-h-a手此事。我自不用说,如今是郎正要反,小皇帝也顾不得顾忌东方晗了,前有狼就先打狼,后有虎就日后再说。
那日东方晗在我府上过了一晚,第二日竟也没说什么,也未再戏弄我,用了早膳便回府了,之后几日也不曾再来,我府上倒显得有些冷清了。
后一日午后我一人坐在那株桃树下静思。回忆开了阀就止不住涌上来。
我喜欢年亘,东方晖知道,东方晗也知道,他俩人却从未提过此事,更未以此打趣过我,权当做不知。我也只当东方晖不关心,我的事,又与他有什么打紧。
然而东方晖病榻前执着我的手说了那番话,我才发现自己真真是错了。
今日坐在桃树下我又想起一些往事,一些忽略的往事。
那日弄丢太子的风筝后我回了二皇子寝宫,东方晖已经醒了,见了我道:“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不支声,心情确是很糟。
东方晖也未过问其他,不再理会我,我便回卧房睡了。
过几日后我在我房里的桌上发现一只新做的风筝,我思索良久,也想不出是谁送的。当日下了课后东方晖歇的比往日更早,却特意嘱咐了我一句:“去御花园里玩玩吧,这几日憋坏你了罢。今日没什么事了,你可晚些再回来。”
我心里只想得正好可以去放风筝,却不做他想。
东方晖爱叫我陪他下棋,我生x_i,ng好动,耐不住那样的心思,常常下了几着之后东方晖便道乏了要去休息,存着棋局日后再下。就这样往往一局棋下了个把月也未完。我却在心里腹诽东方晖爱折腾,既然身子不好坐不久又何苦非要学人下棋装风雅。
东方晗的嬷嬷总给我些糕点鲜果,从未说过来处,我只道是嬷嬷喜爱我,自己找来与我吃的。然她又不能出宫,而这些糕点都是御膳房的水准。
今日想来颇有些后悔当日怎未将这些简单的事做联想,只道是年少单纯,不懂那样复杂的情思。
东方晖身子不好也要来尚书府走动,倘若说东方晗是为了邵婉,而东方晖的眼却从来透过邵婉望向我。
我叹了口气。当时年少不懂,其实懂了又怎样,即便我不怨东方晖,他那病弱身子也撑不久,徒增哀思罢了。
想来也许我是比旁人迟钝一些罢。
独自在园里坐的久了,想的多了,忍不住将东方晗这些年来的言行也理了一遍,越理越蹊跷。
自从那日撞见东方晗向邵婉示好,我就一直坚信他对邵婉情衷不改,而后世人道他好男风我也只当是障目之术,实则情寄非人罢了。常来我府中也不过为了睹物思人,怀念邵婉。
而前几日邵婉道他也不知念得是谁的情,与他听我所言之后的反应,倒不像是那么回事了。
若他心中之人不是邵婉又是谁?莫非……
想到此处我冷汗涔下,世上这样狗血的事莫不是真都让我碰上了罢。
我冲回房里取了镜子细细比照,眉眼怎么看也只算的上顺眼罢了,莫说比不上年亘与东方晗的天人之姿,就是比东方晖也尚差许多。
莫非我有甚么好处自己看不出来?思及此处我老脸一赧,心下又忍不住有些得意,想来这廿多年来我对自己倒有些妄自菲薄了。
哎,人太倜傥招风不是好事哪。
可若我当真这么有魅力,为何长卿对我又总是冷清清的。
想到年亘,我孔雀张开的尾屏又收拢了。果然在长卿面前我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有了这层想法,再见东方晗我止不住的尴尬。
我与年亘,东方晗,邵铭希宫里走了一圈,定了大致的计划,也已乏到不行。
东方晗从我背后过来,伸手搭上我的肩,我一个激灵,一下跳出三丈远。
东方晗的手落在空中,有些怔忡,连带年亘与邵铭希都惊诧的瞧着我,不明所以。
“我,我方才走神了,明王殿下突然一拍我有些惊吓到,反应过激了。”我支吾着解释。
东方晗确实一副了然于色的神情:“莫非昭衍在回忆前日我们那夜……便走神了?”
邵铭希一脸古怪的望着我们,连年亘的脸色都有些古怪,我忙道:“前夜明王只顾灌酒,喝醉了就休息了,话也没说全,又有什么好想的!”
此话我却是对着年亘说的。说完之后又觉失言,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说,长卿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