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纪浩然诈尸似的一个猛子扎起来,整个帐篷睡着的没睡着的全叫他给吓醒了,一时间扑簌簌抖毛的声音响个不停,连宝宝贝贝都跟着不明所以的噶哟起来,又很快在金鬃的王八之气威胁之下哆哆嗦嗦的噤声,悄没声的玩命往浩然腿上爬。浩然一手一个捞着抱起来,心中波涛汹涌,脸上牙眼全没,“有办法啦,有办法啦,等天亮我们就去打猎,今晚一定让……白底和黑地吃上r_ou_。”
他刻意掠过了金鬃,心里还对三天前r_ou_r_ou_挨得那顿暴打忿忿不平。
怎么能这么傻,五千年的智慧都就饭吃了么,全世界都知道大木奉加胡萝卜,他怎么就把陷阱这个茬忘得光光的了?
天亮之后连老天爷都开眼,飘了一个礼拜的雪居然停了,初霁的天空荡着透彻的湛蓝,地上的雪片支楞着清冽的莹白,浩然脸上笑得牙眼不见。
这样的晴天,身体健康的白底和黑地是一定会出发去狩猎的,浩然一头扎进整装待发的两只中间,引发的波澜不可谓不壮阔。上次能跟出去是得益于r_ou_r_ou_的对他不能拒绝,但是这一次有金鬃把关,浩然一点后门都没法走。
“没饵谁咬钩啊”浩然从振振有辞到“还不行,行,你狠,不让是吧,爷自己去”的耍赖。
只是他能耍赖,金鬃自然有更无赖的招数对付他,虽然肋骨断了,捕猎可能有点力不从心,但是对付个纪浩然,一尾巴cos扫堂腿放倒,再把半个屁股挪过去,都不用坐实了,浩然就成了翻壳的乌龟,动弹不能。
浩然气得翻白眼,眼睁睁看着黑地和白底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撒欢,然后消失在密林深处。
看着两个兄弟走得远了,金鬃没事人似的抖抖毛站起来,眯着眼睛伸个懒腰,再甩甩脖子,浩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一瞥眼瞄到抻筋骨伸懒腰把身体拉得笔直的金鬃,恶向胆边生,随手抓了一把雪摁到金鬃后胯间。
只是衣食住行衣食住行,四个大字排排站从来都是相提并论,但是食物毕竟跟其他三样还是有不同的,没有衣服大不了裸奔,只要你够不要脸完全可以忽略,而食物却不行,一顿不吃是饿得慌,三天不吃,那是要死人的。
而且本质上纪浩然也算是个食r_ou_动物,翻来覆去的吃r_ou_虽然腻歪,叫他一直吃素,那就不是腻歪的问题了,是吃得饱吃不饱的问题,而且推而广之,家里这四个可是名副其实的无r_ou_不欢的主儿,浩然很无奈。
眼看着金鬃这里此路不通,浩然有点急,他这个人,x_i,ng格淡然是被那泪腺逼出来的,行事作风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急惊风。金鬃把他扣了,他这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一会琢磨着怎么从金鬃的强力控制下金蝉脱壳,一忽又盘算着硬得不好不好怎么以柔克刚。
一整天下来,也没定下个具体章程。
之后,天黑,白底和黑地在浩然矛盾得自己都不知所谓的期待中空手而归。
这个晚上一大家子都沉默的可以,白底和黑地看起来很自责,自打回来就趴在火堆边一声不出。黑地起初还看了浩然一眼,但是很快就扭过头,白底则干脆的以爪子捂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低气压在持续释放中,r_ou_r_ou_连这一小方天地的边都不敢靠,远远的在院子花墙外围兜圈子,金鬃每次一抬头,他都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马上脚底抹油移形换位,务必让自己始终处身在金鬃视线之外。
浩然忍了又忍,没忍住,半夜睡觉的时候硬把自己塞到金鬃身下,“明天让我跟着去试试吧,啊?”
金鬃很干脆的闭上眼睛。
帐篷外火光熊熊,跳动的火苗照得帐篷里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浩然也看不清金鬃是睡了还是没睡,但是凭经验,纪浩然知道这家伙就算是睡着了,被自己这么一挤也会醒过来,这是属于野兽的,天生的警觉,不像浩然,不被持续不断的折腾十分钟,是甭想清醒做人。
“这天,地都冻实了,陷阱也挖不来,你就让我跟着去,又怎么了,到时候我往雪里一站,白底和黑地在边上看着,没准就有那傻帽从洞里跑出来找食呢,对吧?”
其实浩然想说,再这么饿下去,活人就要叫尿憋死了,但是这话在嘴里滚了两滚,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浩然担心金鬃听不懂。
因为惦记篝火,天亮的时候,纪浩然一梦而醒,帐篷外的天空是扭曲跳动的,视野里像浸了一层油,浩然放下心,闭着眼睛伸手往边上划拉,咦?!
一骨碌的爬起来,身边和头顶三个位置全空了,浩然左右张望了一圈,连滚带爬的冲出帐篷绕过火堆,可是除了一个正在院子外处理内务的r_ou_r_ou_,哪里还有金鬃白底黑地三只的影踪?院门往外,延伸出三条爪子踩出来的雪道,一条是r_ou_r_ou_出门巡逻的,往左往右顺着花墙走,一条是昨天白底和黑地出门踩出来的,浩然盯着最后一条今天新出来的“路”,抿嘴一言不发。
这条路是往盐湖那边去的,消失在与昨天方向相对的密林。
浩然想起早之前那只来偷猎,最后反被偷袭的倒霉野猪。
他招招手,r_ou_r_ou_马上一蹦三跳的跑过来。
纪浩然翻身上马,骑着r_ou_r_ou_来到沿湖边。湖水还是那个湖水,得益于这样的天气,绿翎鸟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