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要赶尽杀绝,一个都不放过的意思了。应龙山不但老,而且j,i,an巨滑,知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作出屈服的姿态:“你放心,我会交代人做好的。”
阿斯蒙蒂斯虽然意识到他有所误解,却也懒得解释。有了危机感的老应,应该会少打点麻将,多干点实事吧。而且,根据目前的猜测,也许越愤怒,灭世者身份越稳固。
应龙山憋着气,一路微笑到家,吃完晚饭,还若无其事地陪着老婆在花园里兜了一圈才回房。门一关,脸就绷不住了,拿起枕头狠狠地砸床。
应老太太正卸妆,看到梳妆镜里的老头发神经,不屑地说:“多大人了,还玩枕头。”
应龙山不知道阿斯蒙蒂斯藏着多少手段,不敢随意透露他的身份,抱着枕头生了会儿闷气,突然问:“你平时没少在寺庙捐香火钱吧?”
应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怎么着?昨天降了你信用卡的额度,你想从这里扣回来?”
“不是,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道法高深的高人?能通神御鬼的那种?”
“这种人你不是认识的最多吗?上次一个风水大师生日,你送了个金罗盘,价值一万多块。”应老太太的脑子里装了本电子账簿,能随时翻阅。
话不投机半句多!
老女人!
哼!
应龙山屁股扭了个方向,对着窗户不说话了。
应老太太没理他,去洗了把脸,敷上面膜后,才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甩不掉这个蒙德斯?”
应龙山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应老太太往摇椅上一躺,抖了抖脚:“几十年夫妻了,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今天拉不拉稀……你怎么招惹上人家的,老实交代吧。”
应龙山实在憋不住,先试探着说出身份,见房间内外,一片祥和,又说了出两人相识的过程,也没有任何不祥之兆,终于和盘托出。
应老太太眯着眼睛,老神在在:“这么大的来头,就你我的朋友圈,请谁都是白给。目前看,人还挺正义,你先跟着混着,我找我的小姐妹打听打听。”
房间内仿佛很安静,又仿佛有一首歌在两人的灵魂深处慢慢吟唱:
老夫妻携手白头,多少风雨狂风,我们都一起走过。老夫妻爱河同游,难免趣味相同,想再生多几个小朋友。
……
生小朋友就算了。
应龙山感动地抱住了老伴儿的大腿。
应老太太也摸了摸老伴儿贫瘠的秃脑门。
董立国的案子在舆论的推动下,很快有了进展,由于涉赌金额巨大,提供聚赌场所,确认被刑拘,委托律师为其申请取保候审,但被拒绝了。
董后妈这些天也很不好受,自从某天做了个细节清晰的漫长噩梦,人就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总觉得那三个绑匪要谋害哀家,睡眠质量极差,白天还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救看守所里的失足中年,短短几天,人就老了一轮。
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警察通过董宏宇提供的联系方式,抓住了三名j-i,ng神同样不太正常的绑匪。
这三名绑匪自从大白天开车碰上悬崖,莫名其妙丢了人质之后,就神神叨叨的,非说被厉鬼缠上了,赖在寺庙里不肯走,被抓之后,那司机还很高兴,一直对着警察说:“同志啊,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赶来。你们身上有正气,压得住鬼。”
警察以为他开玩笑,顺着说:“那你一定要把心里的鬼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
司机点头如小j-i啄米:“必须的必须的。”
于是,他们落网的第二天,董后妈就被请去喝茶了,这一去,也没再出来。
应龙山一直兢兢业业地盯着董家动向,一得到消息,立刻向阿斯蒙蒂斯汇报。
阿斯蒙蒂斯说:“他们会坐牢吗?”
这事儿应龙山问过自己的律师了:“只要罪名成立,肯定坐牢。”
对一个上万岁高龄的堕天使来说,几年一眨眼就过去,但人类生命有限,这是很严厉的惩罚了。他知道董宏宇多少顾念父子之情,打电话转告时,用了非常传统委婉的方式:“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董宏宇提心吊胆地听完,疑惑地问:“哪个是坏消息?”
阿斯蒙蒂斯:“?”
“和你谈完,我回去又想起很多董立国可恶的事情,真的是罪有应得啊。”
阿斯蒙蒂斯:“……”如果哪天董宏宇又变回了灭世者,他一点都不会奇怪。
眼见着董家大戏即将轰轰烈烈的落幕,黎帕终于带着英国女贵族回来了。
出国了一趟,他j-i,ng神面貌有了极大改变,为了扮演托尼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市侩气已经荡然无存,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不逊于贵族的风度与自信。
名叫海伦的同行女贵族完全沉沦于他的魅力,每过几秒,总要看上一眼。
但黎帕的态度很冷淡,始终保持一米的距离,她一靠近,就会不着痕迹地挪开,只有见到接机的阿斯蒙蒂斯时,才流露出笑意:“我以为要过一个多小时才能见到你。”
阿斯蒙蒂斯说:“你提供了航班抵达的时间,不是为了让我接机吗?”
被揭穿想法的黎帕毫不羞涩地说:“但我不奢求你真的愿意。”
阿斯蒙蒂斯:“……”
总有种……这位天使去英国进修了语言学的错觉。
被晾在一边的应龙山主动寻找存在感:“不介绍一下吗?”
阿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