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帕温柔地说:“是这样的。”
虽然在叛国的实际行动下,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是,为了剧情的平稳过度, 还是要扯一张遮羞布。
果然,有了遮羞布的秘书仿佛汲取了巨大的能力,顿时j-i,ng神起来:“我是土生土长的白板星人,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总督和夫人的!”说罢,匆匆忙忙地发布公告去了。
黎帕侧头,笑吟吟地看着阿斯蒙蒂斯:“我表现得不错吧。”
阿斯蒙蒂斯轻轻点了点头。
黎帕问:“那有什么奖励吗?”
阿斯蒙蒂斯非常实诚地摇摇头。
……
好吧,早该想到,这种时候就不该用疑问句,直接用肯定语气陈述自己的想法就好。黎帕悄悄移动脚步,朝他走近了一点儿:“如果我摘下面具,你能亲亲我吗?”
阿斯蒙蒂斯受惊般的退后半步。
黎帕仿佛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很快给出了另一个选择:“那我亲亲你呢?”
阿斯蒙蒂斯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黎帕:“……”
这是海伦在白板星总督府的临时住所,却也花了一番心血布置,橱柜上还摆放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阿斯蒙蒂斯离开之后,新嫩的花朵在黎帕默然的注视下,缓缓地垂落下来,失去了生气。
黎帕的心情也像这束玫瑰花一样,有些萎靡不振。他抚摸着面具的边缘,既想一鼓作气地将它摘下来,又怕捅破最后一层纸的代价是前功尽弃。
等了数万年,才看到这么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他恨不能用生命去滋养它,又怕靠得太近,会熄灭于不经意的呼吸中。
他的患得患失,进退维谷,源自于数万年不曾变过的心。
那阿斯蒙蒂斯呢?
自己数度的试探,他含糊不清的纵容,是为了配合这场戏,还是,也为两人过去的情谊,有了些许的动容呢。
阿斯蒙蒂斯叛变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董宏宇兴高采烈地跑来受降,阿斯蒙蒂斯正准备去接他,走到半路发现黎帕没有跟上来,又绕回来找。
海伦的卧室门被锁了,里面没有人。
阿斯蒙蒂斯在总督府绕了一圈,才在花园里看到他。黎帕坐在秋千上,浑身散发着凝重的气息,好似在思考关于什么重大的哲学命题。
满园的玫瑰花都是在他的脚下,绽放美丽,吐露芬芳,却夺不去他的半分光芒。
是了,他自来是这样的。
哪怕在天使云集的天堂,哪怕天堂里有路西法、米迦勒那般光彩夺目的天使,他依旧这么明亮、这么耀眼,让人完全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
自从第十界回来,患上了头疼病,脑袋里碎片画面越来越多之后,他对莎拉的爱意,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恨意,就像空中楼阁,忽然地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又像海市蜃楼,虚假得找不出真实的依据。只有对他的感觉,在地动山摇的变化后,慢慢地沉淀下来,慢慢地浮现出来。
感觉到阿斯蒙蒂斯的注视,黎帕抬头望过来,阳光下的蓝眸,比钻石更绚丽璀璨。
阿斯蒙蒂斯想起了他面具下真实的样子。不再是以前那样,一想起就满心的厌恶,而是有种奇怪的、若有若无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这是莎拉的灵魂堕入血瀑布后的第一次。
或许是他的目光给了对方鼓励。黎帕抬起手,轻轻放在了的面具上,他的目光是一种试探,仿佛只要一点点的鼓励,就能迈出勇敢的一步。
阿斯蒙蒂斯听到激烈的蹦跳声。
那是他曾经枯守空城的心脏啊,曾经每一下跳动都能带起空荡荡的回声的心脏啊。而如今,它跳动的声音那么厚实,那么沉稳,又那么令人心慌意乱。
黎帕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撬动的不只是面具,更是数万年难以逾越的沟壑。
时间无声流动,浸润着这份默许的默契。
黎帕偷偷给自己的脸打了个道光,脸又微微地侧出了一个更完美的角度,这才慢慢地揭开了面具……
“蒙总督!”董宏宇的呼唤声出现在花园外走廊的另一头,并不断拉近,“蒙总督!”
阿斯蒙蒂斯肩膀一下子卸了力——刚才的他,不知不觉就绷紧了肌r_ou_。他转身看向了外走廊的方向,黎帕望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僵,很快无力地垂落下来,面具又弹回了原来的位置。
董宏宇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打扰到了什么,事实上,从黎帕和阿斯蒙蒂斯两人相距三米远的站位来看,一般人也很难想象刚刚发生过什么。
他正陷入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服了一颗星球的喜悦之中:“干得漂亮!”他难掩激动,“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很有投降的天赋。”
阿斯蒙蒂斯:“……”
黎帕:“?”
董宏宇摩拳擦掌:“我想过了,趁着全帝国都在热烈讨论你到底是不是卑鄙无耻卖国贼的当口,我们抓紧时间,直捣黄龙,尽快拿下帝都。”
这句话正合阿斯蒙蒂斯之意,他就是为了进攻帝都,才接受董宏宇的招降。
他表态:“愿为先锋开路。”
董宏宇拍拍他的肩膀:“好,为了支持你,我决定派出我的秘密武器来包装你。你跟我来。”说着,他穿过重重走廊,离开了总督府,又坐上汽车,回到了停在机场上等待的飞船中。
阿斯蒙蒂斯与黎帕同行,两人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段间隔。
阿斯蒙蒂斯在想:自己刚才率先转身,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