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帕对幻境一知半解,但他相信阿斯蒙蒂斯的专业判断:“你的意思是,当时有灭世者针对你?”目光再度落到了应龙山的身上——董宏宇还在外太空指挥作战,海伦留在白板星沉睡,唯一一个出现在帝都的灭世者,就是应龙山。
阿斯蒙蒂斯说:“买票也是一样。除非被针对,不然不可能买不到票。”把幻境比作游戏,他就是gm之一,意志对幻境会产生影响。正常情况,他想要购票,售票处一定是扫榻以待,举票相迎。
黎帕说:“嗯……进游戏之前,应龙山对你就有些敌意。”
阿斯蒙蒂斯还是摇头,面露迟疑:“所有的不合理,只有一种解释才能说得通,但是,”他顿了顿,彷徨地望着黎帕,仿佛寻求着他的支持或否定,“这个解释很匪夷所思。”
黎帕笑了,如他希望的那样,毫不犹豫地给了支持:“那也一定是正确的。”
阿斯蒙蒂斯不禁自问:“是吗?”
黎帕抬起手,试探着放到阿斯蒙蒂斯的头顶上,见他没有排斥,才慢慢地顺着头发抚摸了下去。阿斯蒙蒂斯露出沉迷……及怀念的表情,他转头看黎帕:“你一定不是第一次摸我的头发。”
黎帕的手顿了顿。他也发现阿斯蒙蒂斯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却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给予温柔。
阿斯蒙蒂斯享受了一会儿,低声问:“你为什么不说‘以后会经常……’”顿住,“摸”这个字不大好意思开口。
黎帕笑了:“嗯,当然,一定。”
阿斯蒙蒂斯羞涩地垂着脑袋,半晌,神采奕奕地抬头,下定决心般地对着空气说:“我知道是你。”
黎帕无声地询问:谁?
阿斯蒙蒂斯缓缓说:“混沌之神。”
黎帕的手顿住了,警惕地看着阿斯蒙蒂斯的周围。
幻境依旧凝固得好好的,一点崩塌的迹象都没有。
阿斯蒙蒂斯自顾自地说下去:“从第十界回来,你就一直在我的身体里,对不对?我偶尔的头疼,都是受你的影响。进入幻境后,我头痛的毛病就好了。我之前以为,那是因为你留在了我的身体里,而事实上是你在幻境里找到了另外的寄主。”
“咳,”黎帕忍不住打断他,“‘在我身体里’这句话有没有其他的表达方法?”
阿斯蒙蒂斯:“?”
阿斯蒙蒂斯说:“钻入了我的身体?”
黎帕还是觉得不舒服:“算了,还是,原来那个吧。你继续。”
阿斯蒙蒂斯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件事他琢磨了很久,零零碎碎的细节很多,被黎帕一打岔,思绪又有点散,干脆点明主题:“幻境是依靠我的力量构建而成的,你要逃开我的眼睛,只有寄身在董宏宇、应龙山和海伦的思维上。”
黎帕小声说:“‘寄身’这个词就不错。”
阿斯蒙蒂斯睫毛轻颤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保持严肃的状态:“而你第一个选择的是……海伦。因为我对她最陌生。她进入幻境后,性格大变,也只会让我以为,她在现实中伪装得很好。与她接触更多的黎帕,也因为你为他们设定的情敌身份,无法正常交流。”
黎帕眼中的j-i,ng光简直要闪烁成一颗颗的小红心。他的艾斯真的太木奉了!
阿斯蒙蒂斯感受到他无形的鼓励,底气更足:“直到海伦被打昏过去,你不得不寻找下一位可以自由行动的寄主……你找上了应龙山。因为董宏宇是三个人中,与我接触时间最长的人,最容易被发觉异常。”
“售票处的门票告罄,是为了设定一个紧迫的环境;旅行团的存在,是为了让我们能顺利地遇到应龙山;之后的追兵,是为了让我们始终保持在一个高度紧张的情绪中,无从判断应龙山的情绪是否正常。然而,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让我打开这个金属盒子。”
阿斯蒙蒂斯换了口气,并没有对金属盒子追究到底,而是问:“我唯一想不通的,是那起追尾的交通事故有什么作用?”它使自己更加坚定了怀疑的方向。
空气依旧是安静的,从画面上,却产生了“咔擦咔嚓”的效果——
定格的应龙山缓缓地动了起来。
脸依旧是那张强行年轻的脸,但气场截然不同,差不多是……麻瓜变成伏地魔的程度。
伏地魔版的“应龙山”放下了自己举了半天的手,冷笑道:“为什么发生交通事故?呵呵,只会不务正业去兜风的人,当然不会明白,一个辛辛苦苦设计陷阱的猎人,在等待猎物的过程中,是多么的焦虑和痛苦!”
……
所以,车祸是为了打断他们继续“兜风”?
看阿斯蒙蒂斯囧囧的表情,黎帕确定了,对方的确是第十界那个混蛋神无疑,哪怕换了个地方,招人厌的程度还是一样一样的。
“应龙山”问:“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这种察觉是细枝末节上的,真要说个时间,很难j-i,ng确,但阿斯蒙蒂斯听到这个问题后,第一个映入脑海的,便是黎帕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头痛,他回答从第十界回来后——真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清晰的。
不过阿斯蒙蒂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十界那一战,集合了天堂、地狱半数的j-i,ng英,可算是圣战以后最轰轰烈烈的一次战斗了。他和黎帕都参加了,本就赢得惊险,没想到混沌之神居然还留了条尾巴,并且跟着自己离开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