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祯摇摇头:“你有。你的情绪已经严重影响到腹中的胎儿了。”
“我没……”
刚要否认的荆照秋突然听懂了文添祯的话,本来仓皇的脸上露出了三分惊吓三分迷茫三分不可置信还有一分的无所是处。
他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有了。千真万确。”
“你在开什么玩笑?”荆照秋的脸色变得极差,勉强扭出一分笑,却几乎变成了冷笑,“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易之虞他现在……”
“不是笑话,都是真的。三个多月了。我很久之前就知道,易之虞在半个月前也知道了。只是因为你的过度排斥,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文添祯直直看着荆照秋,并不强逼荆照秋,只是说着一个事实,“你的情绪影响到了胎儿。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个时候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告诉你,只是认为,这个时候,你应该知道真l相。”
“另外,我知道易之虞虽然没有说,但其实是高兴的。我的话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文添祯拍了拍荆照秋的背,抽身离开,他要去查医术,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毒已经解了,易之虞却不醒,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还有外面那两个人,一堆残局都没收拾。文添祯随手捡了瓶药,准备去把两个人绑住,等易之虞救醒后,再处理。
荆照秋失神地坐在床头,抚着腹部,明明平日毫无感觉,这时候却好似真能感觉到里面住了一个小东西似的。怪不得他那日问我。
如果知道会像现在这样……他那日一定会换个回答。
就告诉他,喜欢孩子便罢了。
知道孩子存在的时机太微妙了。如果再早一点儿,他肯定会发点脾气,甚至还会大吵一架。可现在,荆照秋转头看着毫无生息的易之虞,他能跟谁发脾气?
能受气的人现在不说话了。
“喂,你怎么那么讨人厌呢。”
“你快起来,不然我叫你嫂子了。”
荆照秋低下头,伏在易之虞胸口,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
“我接受这个孩子了。”
我好像真的挺喜欢这个人的。
扑通……扑通……扑通……
很缓慢并不清晰的心跳声。荆照秋惊得捂住了嘴,又怕动作太大,会弄丢这个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他没有听错,是心跳声。
荆照秋无声地笑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了!”文添祯兴冲冲地举着一本医术欣喜冲进去,看到荆照秋的动作,愣了愣,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个你……”
荆照秋坐直了身子,语气很轻松:“知道什么?”
“你看起来好轻松,不难过了?”文添祯揶揄两句,继而说回易之虞,“据我所知,易之虞身上本来就中过毒,因为身体才缩成少年状态。而蛇毒是与他体内完成不同的一种毒素,加速人体的老化以造成死亡,两种毒素相互排斥,所以就造成了这种昏迷的局面。”
文添祯放下书,露出欣喜之色:“易之虞不仅会没事,还能因祸得福恢复正常。”
“那太好了。”
文添祯努努嘴:“你这语气听起来可不像太好的意思,竟不像是很惊喜。”
荆照秋脉脉看一眼易之虞:“我总知道他会没事的。”
“真是自信。”
荆照秋脸上的喜悦一闪而过,快的就像是错觉,再看还是那副冷静的无喜无悲的模样。
“我试过……他有心跳。”
“哦?”文添祯拍手,“那便更能证明我说的不假。我们现在进城去我的药庐,这里的东西还是太简陋了。”文添祯在信阳城中,有一间豪奢的药庐,是当日县令花钱造的,什么工具都有。原本准备住的地方,只是后来去了荆照秋那里,这里便闲置下来,只偶尔过来取点药。
两人说着,便向村里借了牛车,两人扶着易之虞坐上牛车,底下垫着一床松软的棉被。头枕在荆照秋腿上,文添祯驾车。
荆照秋问:“那两个人呢?”
“里正帮我们看着,等回来再好好盘算。哦,对了,”文添祯一边驾车一边回答,中途转头忽然道,“招人进来的黑老六跑路了。连回去都没回去过,直接溜了人。”
黑老六不说村里待不下去,连信阳城未必都留得住。既得罪了荆照秋几人,又得罪了赵五爷和鹰二,想死恐怕都没那么容易了。
到了药庐,两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把易之虞安置进去。文添祯准备药浴,以药浴和针灸双管齐下,刺激易之虞的奇经八脉,使其封住的所有x,uel道能够畅通。
“死老鼠!”
文添祯翻遍药格,发现有几个格子的药竟然被老鼠啃了,也不怕毒死!
“少了几味,得现在去买。”
荆照秋主动道:“我去。”
“你……小心点。”文添祯意有所指。闪了身就不美妙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值当如此。我能跑能跳着。”
“行行行。你了不起。”文添祯当即写下一张单子递给荆照秋,“这是所有要买的东西,你去……西街的广安堂买。广安堂的药材最齐,而且这个点儿估计有些铺子已经关门。”
“知道了。”荆照秋取了银子带上单子,立即便出门买药。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街市皆安静了不少。只有些夜里仍旧营业的铺子,门前还有灯火。西街并不远,荆照秋赶到时,还能看见门口的灯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