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响,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时槿之立马弹坐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还没走的英语老师:“……”
虽然艺术班对文化成绩要求不高,抓得不用那么严,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在课上睡觉的学生,任哪个老师看到都会生气。
英语老师脸色暗沉,清了清嗓子道:“时槿之,睡得舒服吗?”
“舒服。”那人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声音也懒懒的,“谢谢老师关心,您快下班吧,我要回家吃饭了。”
“……”
艺术班钢琴小公主时槿之,出了名的让各科老师又爱又恨,说她不学无术吧,成绩又还不错,说她放肆无礼吧,嘴上倒是客客气气,偏偏还跟其他学生不一样,家境优渥,早早在专业领域小有名气,开学第一天就表明将来不会参加高考。
听说国外好几所音乐学院已经盯上了她,去留只是一念间。
这类孩子老师们通常都不怎么管,可毕竟一个大活人坐在教室里,实在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十五六岁的年纪,基本的尊师重道礼节都不懂,让人恼火。
英语老师气得说不出话来,却也无可奈何,收拾了教案拂袖而去。
“槿之,够牛的啊,几次了。”
“你就不怕他一状告到校长那去?”
旁边学油画的男生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其他同学也围过来,纷纷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时槿之捋了捋头发,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妖冶的水眸里含着一丝不耐:“告呗。”
英语是她最不需要听的一门课,她能一个人坐飞机去欧美国家参加比赛,发表获奖感言把那帮老外唬得一愣一愣的,老师能么?
同学们都笑了。
不管她说什么,大家都会笑着附和几句,但她自己心里门儿清,从不认真。
艺术生家里条件都不会差,不过,这些人显然跟她不是一个圈子的。
ares?
“槿之,听说晚上你压轴啊?我们有福利么?”
“没有。”时槿之干脆答道,眼皮都没掀一下,对镜理了理头发,拎起小挎包,“走了,拜。”
“明天见。”
人已经出了教室。
距离校庆晚会还有两个小时,回家吃饭来不及,时槿之拿出她新买的诺基亚3600,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说在学校吃饭,晚上十点来接。
放学时间,校门口汇聚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花花绿绿的自行车流。
此刻她就躲在石柱子边,等挂掉电话,亲眼看着接自己的车调头回去,悄悄松一口气,放心地溜了出去。
附近有很多餐馆,她不喜欢跟同学挤食堂,不回家的时候就会在外面吃,随便挑一家看起来店大装修好的进去,今天她选了一家新开的店。
点好菜,她百无聊赖地等着,视线不经意扫过斜对角那桌,愣住。
宽敞的四人位上只坐了一个女孩,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榕城一中的校服,低马尾束在脑后,皮肤很白,她微微低着头,眼皮半垂,正在看手里的书,周身透着淡然恬静的气息。
角度问题,看不见全貌,时槿之却听见心底“叮”一声,仿佛被什么吸住了。
这时服务员走到那张桌旁,一一端上菜品,女孩抬起头,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时槿之这回看清了。
那是一张温柔素净的鹅蛋脸,额头光洁饱满,眉骨微凸,两叶修得干净有型的月牙眉,一双澄澈透亮的黑眸,鼻峰秀挺,樱唇丰.润,笑时温暖如春,不笑时又清清冷冷,好似自带仙气。
神仙姐姐?
时槿之永远记得自己对傅柏秋的第一印象是这四个字。
菜齐了,女孩并没有马上吃,而是继续看了会儿书,她捧着书的手指细瘦修长,骨r_ou_均匀,看起来很有力量。
时槿之屏住呼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一样。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格外吸引她,若是手好看,就更加分了,而眼前这女孩不仅脸美手美,气质也温温柔柔,从从容容的,完全对她口味。
像一片干净无污染的空气,引她肆意呼吸。
学校里竟然有如此宝藏。
过了会儿,女孩开始吃东西,时槿之瞧得移不开眼,连服务员过来上菜都没注意。
约莫吃了半小时,那女孩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招来服务员结账,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啧。
那个年代的学生,身上揣个五块十块算很富裕了,这人出手就是一百,兴许跟自己是同类。
时槿之暗忖着,见女孩站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书拍了拍,目光落在她左腕的黑色手表上,瞳孔微缩。
ek philippe 5059j,与哥哥手上那只是同款。
心脏猛烈跳动着,她像发现猎物的猛兽,眼里流露一丝兴奋玩味的光芒,目送女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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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晚会七点半开始。
不用上晚自习的夜晚,还有节目看,学生们都很兴奋,各班都早早排好队,依次有序进入大礼堂。五班在傅柏秋的带领下第一个进去,又恰好是靠前排正中间的位置,大家一坐下来便拿出了随身带的零食,嘻嘻哈哈边吃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