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陟挑了下眉,付萧的话正中他下怀。
第二次考核依然在上次的那个小剧院。
众配角盛装上台,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跳着整齐的舞步。
不为世俗规矩束缚的国王在这样的节日中,却只穿了件普通的制服,他穿梭在欢乐的人群中,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在钢琴旁看到了他的意中人。
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坐在钢琴前,手指如灵动的小鸟般跳跃在黑白琴键上。国王如同受了蛊惑,痴迷地走上前,向对方伸出了手,钢琴声戛然而止。
音乐家早感受到国王的心意,却碍于世俗一直犹豫不决。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国王摆出邀请女伴的手势,当即羞愤难当,他用力合上钢琴盖,愤然离去。
没了音乐,舞蹈着的贵族们也都停下了舞步,窃窃私语着退场,留国王空落孤单的背影立在台中央。光线逐渐在他身上收成一束,然后渐渐淡去。
灯光再亮起时,舞台的背景已由大厅换到走廊,奥拓王子身穿白色收腰制服,立在一扇窗户前。
高挑纤细的侧影裹着一身白色,寓意纯洁与安静。他身上唯一的色彩是他胸前斜挎的红黄相间的缎带,暗示他已不是个小孩子,而快成年。
他静静看着窗外的山峦出神,听见响动后回过头来,清纯美丽的面孔露出惊讶的神色,乌黑澄澈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摄政王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依然是那条宝蓝色的华袍,衬得他高大的身躯气势不凡。此时他却收敛了脸上一贯的锐气,在看见眼前这人的瞬间,他根本不需要表演,眼底已经自然带了几分暖意。
奥拓王子微微松了口气,与同样从舞会中早退的叔叔交谈起来。
两人聊到了王子孤僻的个性,聊到他对贵族社交的反感。
“浅溪是喧闹的,幽潭是宁静的。
人们在你周围热闹着,你却漠不关心。
孤寂,冷落,
像独放在岩壁上娇艳的花。”
摄政王的理解令奥拓王子惊讶又动容,他主动握住了摄政王的一只手,感慨道:“没想到偌大的宫殿、偌大的国家,最懂我的人竟然是叔叔。我浪费了多少时间?从前竟没有与叔叔好好交谈过。”
摄政王的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上划过,眼里倏然凉了下来,稍稍用力,把奥拓王子的双手甩了下去。
奥拓王子脸上现出局促,不安地在身前紧握住双手,为自己的失礼懊恼不已。
摄政王却像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一般,走开两步,并没有看向他,用温和的措辞掩饰着他黑暗滋生的内心——你不用烦恼,不用忧虑,所有的俗事都由我来处理,你只需做一只快乐的小鸟。
单纯善良的奥拓王子轻易被他的谎言欺骗,早把哥哥的叮嘱抛到脑后,与这个威严的男人一起唱道:
“你(我)知我(你)爱那广阔的原野,而非这华丽的宫殿。
你(我)知我(你)爱那林间的鸟鸣,而非乐器弹奏的交响。
你(我)知我(你)爱那耳畔拂过的清风,而非贵女足下的舞步。
你(我)知我(你)爱那自由,而非将我(你)而非将你紧锁的牢笼……”
望着奥拓王子轻快离去的背影,摄政王第一次陷入挣扎中。他举起刚刚被奥拓王子握过的手,端详许久,幽幽唱道:
“你如岩壁上独放的花,
若我将你的花瓣打开,露出那花蕊,吮吸其中的蜜汁,
那芬芳也必将随之散去。”
他垂下手,不再做停留,从相反的方向缓步走下舞台。
这一刻,他当真是要放他自由。
国王在舞会上惹了音乐家不快,更激怒了音乐家所在的家族,开始张罗着给音乐家订婚。
音乐家挣扎许久,竟然拒绝了家族的安排,连夜躲进国王的宫殿。国王欣喜若狂,却再不敢逾矩。他将自己舒适的卧室让给音乐家住,自己则搬到隔壁的房间。
白天,两人一起唱歌、弹琴剧,情意渐浓。夜里,两人隔着一道墙壁睡觉,不约而同地面朝对方的方向。
国王为了打动音乐家,决定为他建造一座梦幻的城堡。他亲自绘图,指挥工人搬运石头,舞台露出提前准备的led背景屏幕,一座位于高山上的城堡初具规模。
国王与音乐家一起修改图纸、监督建造,感情日渐升温。这座城堡仿佛代表了他们的爱情,被二人寄予厚望。
国王的仆人将财政部的报表呈上来,国王随意翻了翻,面露不悦:“大门部分的款项怎么只有这些?”
仆人夸张地模仿着财政部长的口气,抱怨国王的奢侈。
国王大怒着把报表摔到地上,慷慨激昂地唱出他的愤怒和国会的野心。自此,这座新城堡不仅成了国王爱情的期待,更成了皇室与国会权利争夺的战场。
仆人向国王提出建议:“不如请摄政王帮忙。摄政王是皇室中人,却又与国会交好。”
国王想了想,让仆人叫弟弟奥拓过来。然后他拿起羽毛笔写了封信,等奥拓王子过来后,把信交给了他:“弟弟,你与叔叔走动密切,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奥拓王子欣然应下,拿着信去了摄政王的书房。
摄政王身穿墨绿色的双排扣高领制服,胸前和肩上挂满勋章,正姿态威严地坐在书桌前阅读公文。
看到奥拓王子后,摄政王眉间习惯存在的纹路淡去,嘴角甚至浮起丝笑意。他朝奥拓王子招了下手:“我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