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陈先生,秦暮醒了!”钱平山半个身子伸出逃生门,朝机翼上的两人喊道。
萧陟和陈兰猗立刻从机翼上跳下去,顺着滑道回到机舱里,跟着钱平山走到秦暮的座位旁。
刚清醒的男孩儿还十分虚弱,他的座椅靠背半支起来,他倚靠在上面,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因为一直没吃东西,脸有些白。
刘甜甜在给他喂水,一边嘟囔了一句:“要是有粥就好了。”
陈兰猗把压缩饼干递过去:“这个加水可以吗?”
刘甜甜有些畏惧地看了他和萧陟一眼,犹豫着接了过来,“应该是可以的。”
秦暮亦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抬眼看了萧陟和陈兰猗一眼,年轻英俊的脸上平静无波:“谢谢你们。”
柏世在陈兰猗和萧陟进来时,立即站到刘甜甜身侧,一副随时要保护她的样子。其他乘客亦是如此,惊慌而戒备,尤其是昨晚想趁乱攻击陈兰猗、又被他吓回去的那个男人,坐在原地神经质地颠了会儿腿,然后飞快地起身朝飞机外跑去。
陈兰猗立即追出去,萧陟紧跟在他身后。
乘客们都趴在窗边屏息看着外面。此时是白天,这次大家都看见了。
陈兰猗为了节约子弹直接追上那男人与之r_ou_搏,他比那男人小了足有两个号,却轻而易举拧着那人的胳膊将他揣倒,手里不知何时拿了把刀子,准确地刺进这个男人的心脏。
萧陟见这男人不足为惧,便没有c-h-a手。机长听见动静,来到逃生门前,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们……”
陈兰猗仰着头对机长说:“我们会把尸体丢进林子里。”他脚边多了箱矿泉水,“麻烦机长把水分给乘客吧。”
萧陟在一旁说:“没必要讨好他们。”
陈兰猗笑着摇了下头:“不是讨好,他们也怪不容易的,肯定都吓坏了。”
两人抬着尸体往林子里走,机长在飞机上朝他们喊了声:“注意安全,早点儿回来。一会儿暖和了,巨蜥又要出来了。”
巨蜥喜欢温暖干燥的环境,却又害怕暴晒,所以只有早上太阳稍微强一些和傍晚温度开始回落的时候才出来晒太阳。
说到巨蜥,萧陟就想起那个有百科全书的男生,把之前的事跟陈兰猗说了一下。
陈兰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到了这个世界,我相信他会一直善良下去。”
萧陟明白,这是不准备杀那个男生的意思了,忍不住提醒他:“那个男生……他活不了太久。”
陈兰猗有些惭愧地看向萧陟:“如果你想动手,我肯定不会拦着你,但是我自己,可能下不去手。”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任何原则和坚持都显得很可笑。
萧陟安抚他:“那就不管他,反正还有的是。”凭他仓库里的各样武器,总有想冒险的人自己撞过来。
他们把尸体扔进林子里,陈兰猗低着头踢着脚下的落叶,手指甲扣着旁边树上鼓起来的树皮:“我也觉得我有点儿妇人之仁,不知道还能不能改得了。”
萧陟不爱听他这么说,握着他手指把他的指甲从树皮上解救出来:“妇人之仁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性别歧视不成?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样都行,没什么要改的,怎样都好。”
陈兰猗抬头看他,终于又有了笑意:“你呀……”
“嘘——”萧陟做了个口型,陈兰猗警惕地看向周围。
萧陟甩出去一把短刀,然后从草丛里拎出一只灰色的大老鼠一样的动物,比萧陟的手还要大一些,尖尖的鼻子、小小的眼睛,长得有些丑。
萧陟娴熟地给老鼠扒皮,陈兰猗蹲在旁边看着,看着他熟练的手法赞叹不已:“你还会这些?”
萧陟一边干活一边说:“我们那边生活条件比你们差很多,我小时候又不得父汗重视,想吃r_ou_就得自己出去打猎,七八岁那会儿,我连自己的马都没有,都是靠两条腿跑,跟野孩子没什么两样。”
听萧陟提起他父汗,陈兰猗撇了下嘴,“恕我直言,你父汗忒没眼光。”
萧陟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毫无芥蒂,才笑了一下,薄唇一展,露出一点儿洁白的牙齿,复又低头干活。
陈兰猗盯着他乌黑的发顶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长大以后就特别受欢迎了吧?”
“什么受欢迎?你是说受拥护吗?还行吧,我十一岁就上战场了,一开始没显出什么,后来身量窜起来,力气大了,才开始被人注意到,真正受拥护也是十七八岁时候的事了。”
“嗯,不是那个意思,”陈兰猗有些扭捏地揪着地上的草,不太好意思看萧陟,“我是说你那会儿挺受女人的欢迎吧?”
萧陟抬起头,勾唇看着他,眼里满是戏谑:“你猜呢?”
陈兰猗瞟他一眼,又去看旁边的树叶,心里其实有点儿不高兴:“听说你们那边民风开放,男孩儿也早熟,特别早就成亲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这种事,然后就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之前跟你说过一次,你还记得吗?”
陈兰猗疑惑地看着他:“说过什么?”
“我说我最爱的人和我没来得及结婚,但是他在我心里已经是我妻子了。”
陈兰猗怔了一下,随即想起来,那时候他刚成为贺子行,记忆还没恢复,听久哥说起他梦里那个前世的爱人,还暗自难过来着,不由脸又红了,嘴硬道:“真的假的?你没结婚,难道连妾都没